装甲侦察车的履带碾过骨矛猎手的残骸时，林墨突然按住了耳机。战术频道里传来袁鹰冷冽的声音：“队长，侦测到高频生物电波，源头是那具尸体的血液残留。”
“什么频率？”林墨的手指叩在方向盘上，军刀的反应装甲外壳泛着冷光。
“12.7赫兹，持续增强中。”袁鹰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像某种……信号 beacon（信标）。”
大伟刚把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搬上卡车，闻言翻了个白眼：“甘霖凉，这东西死了还给林北发朋友圈呢？”他拍了拍qbU191的枪管，“要不咱补几炮，把它炸成灰？”
林墨没接话，推开车门跳下去。骨矛猎手的尸体已经开始异化，银白色的血液在地面汇成蛛网般的纹路，每道纹路的交点都泛起淡绿色的荧光，像某种生物雷达的脉冲。他蹲下身，指尖悬在荧光上方三厘米，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那是生物电波的共振。
“万昀。”林墨头也不抬，“你们车队在逃亡时，这东西有没有类似的举动？”
万昀凑过来，看着地面诡异的荧光皱紧眉头：“没有，它只会指挥尸群包抄，从没见过这种……发光的情况。”他的战术笔记本还攥在手里，纸页上“未知高阶变异体”的字样被汗水浸得发皱。
潘粤突然指向远处的山脊：“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东方的天际线泛起诡异的暗红，不是日出的霞光，更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侦察中队的仪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操作手的声音带着颤抖：“队长！侦测到大规模共振光斑，距离十公里，正在高速逼近！”
“光斑数量？”林墨瞬间站直，三阶空间异能悄然运转，次元壁垒在车队周围展开半透明的护罩。
“无法计数！至少上千个！其中有两个强信号源，强度接近刚才那只……不，比它还强！”
万宝路刚把重机枪架在卡车顶，闻言骂了句“他娘的”：“这是捅了丧尸窝了？”他踹了脚身边的队员，“把火箭筒架起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赶来送死！”
林墨迅速登上侦察车的车顶，军用望远镜里，山脊线已经被灰黑色的潮水覆盖。一阶丧尸的蹒跚、二阶丧尸的窜跃、三阶丧尸的奔袭在其中交织，而在尸群最前端，两个异常高大的身影格外显眼——
左边那只通体覆盖着暗黄色的角质层，双臂演化成巨镰状，每一次挥臂都能劈开挡路的树木；右边那只则生有六肢，下肢粗壮如柱，上肢纤细却长着吸盘，正吸附在岩壁上快速移动。它们身后跟着十五只形态各异的三阶丧尸，有的皮肤像花岗岩般坚硬，有的背部生着骨刺，显然是尸群的核心战力。
“两个新的高阶变异体。”林墨的声音透过战术耳机传遍各小队，“袁鹰，狙击组压制左侧镰臂变异体；万宝路，你的重机枪盯住右侧六肢变异体；侦察车的30mm机炮清理尸群前锋，别让它们靠近五十米内！”
“收到！”袁鹰的狙击组已经占领附近的制高点，十支国产高精狙同时架起，枪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得令！”万宝路扯开嗓子喊，“搜救中队的犊子们给老子听着，重机枪换穿甲弹，打它们的关节！”
大伟抱着qbU191钻进废墟，迷彩服上沾着刚才战斗的血污：“墨哥，左侧发现三阶硬皮丧尸集群，至少二十只！”他扣动扳机，子弹穿透最前面那只的头颅，“甘霖凉，这波来得比江洲夜市的人流还密集！”
林墨的目光扫过战场，突然对万昀道：“带你的人进侦察车，那里有30mm机炮掩护。”他扔过去一把qbZ192短突，“会用吗？”
万昀接住枪，熟练地拉开枪栓检查：“看守所练过。”他身后的潘粤已经抄起步槊，赵懿贤和徐子尧则各捡起一支掉落的qbZ95-1，眼神里虽有紧张，却没有退缩。
“好样的。”林墨赞许地点头，转身时军刀已经附着上空间能量，“袁鹰，第一波齐射准备！”
十声狙击枪响几乎连成一线。左边的镰臂变异体正劈开一棵松树，突然踉跄了一下，左膝爆出一团银血——袁鹰的子弹精准命中它的关节。右边的六肢变异体则被三支狙击榴弹发射器锁定，35mm榴弹在它周围炸开，虽然没能击穿那层灰黑色的皮肤，却逼得它暂时停下了脚步。
“就是现在！”林墨发动短距空间跃迁，瞬间出现在尸群前锋的侧面。虚空斩裂如新月般划过，同时激活的次元壁垒将十几只一阶丧尸挡在外面，为身后的机枪手争取了架设时间。
qJb201班用机枪的咆哮立刻响起，子弹织成的火网在尸群中撕开缺口。侦察车的30mm机炮更是凶猛，每一发炮弹都能掀飞三四只丧尸，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弹坑。
“保持火力压制！”万宝路站在东风卡车的车斗里，qbZ192短突的枪口喷吐着火舌，“火箭筒小组，给那两只大家伙尝尝鲜！”
三名火箭筒手同时扣下扳机。80mm火箭弹拖着尾焰冲向目标，左边的镰臂变异体突然挥臂格挡，火箭弹在它的镰刀上炸开，只留下几道焦痕；右边的六肢变异体则用吸盘牢牢吸附在岩壁上，躲开了攻击，岩石被炸得粉碎，碎石反而阻碍了机枪的射界。
“塞林木！这皮比99A的反应装甲还硬！”大伟在废墟后换弹匣，qbU191的瞄准镜锁定一只三阶骨刺丧尸，“墨哥，它们的弱点在哪？”
林墨刚用空间盾刃劈开一只扑来的三阶丧尸，闻言喊道：“看关节！银血流动的地方！”他的军刀精准刺入一只二阶丧尸的颈椎，同时注意到镰臂变异体的肘部在运动时会露出淡红色的皮肤——那里没有角质层覆盖。
“袁鹰，打左侧目标的肘关节！”林墨发动空间跃迁避开镰臂的横扫，“万宝路，用重机枪吸引它的注意力！”
重机枪的轰鸣立刻转向镰臂变异体。子弹打在它的背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成功激怒了它。这只四阶丧尸放弃了迂回，直挺挺地冲向卡车，镰刀状的手臂横扫，瞬间将车头劈出一道深沟。
“就是现在！”袁鹰的高精狙再次响起。子弹带着旋转穿透空气，正中镰臂变异体的肘关节，银血喷涌的同时，它的左臂突然垂落，显然是失去了动力。
“漂亮！”万宝路大喊着扔出一颗手榴弹，“给老子躺……”
话没说完，右侧的六肢变异体突然从岩壁上跃下，六只吸盘同时发力，像颗炮弹般撞向侦察车。30mm机炮的炮手反应极快，炮口调转喷出火舌，却被它用两只前肢硬生生挡住，装甲板在撞击下凹陷变形。
“侦察车受损！”操作手的声音带着惊慌，“左履带被卡住了！”
林墨立刻冲向侦察车，途中连续激发三道虚空斩裂，逼退围上来的尸群。他跳到车顶，军刀上的空间能量凝聚成盾刃，狠狠劈向六肢变异体的后背。这一击终于破开了它的皮肤，银血溅在林墨的战术背心上，带着刺鼻的腥气。
“嗷——”
六肢变异体发出尖锐的嘶吼，突然甩出两条带吸盘的肢体，死死缠住林墨的腰。吸盘的吸力极大，瞬间勒进他的皮肉，林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在呻吟。
“墨哥！”大伟的枪响了，qbU191的子弹精准打在吸盘上，却只能打出几个小孔。
林墨咬牙发动空间能量，次元壁垒在体内炸开，硬生生撑开吸盘的束缚。他趁机发动短距跃迁回到地面，刚站稳就看见万昀举着09式霰弹枪冲过来，近距离扣动扳机。霰弹在六肢变异体的腹部炸开，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却让它暂时松开了侦察车。
“谢了！”林墨对他点头，军刀指向尸群后方，“你的战术本里有没有记过这种多肢的变异体？”
万昀一边换霰弹一边摇头：“没见过，但它的吸盘怕钝器！刚才潘粤用步槊砸过，能暂时让它失去吸力！”
潘粤此刻正被三只三阶丧尸围攻，步槊舞得风雨不透，闻言大喊：“老子快顶不住了！你们赶紧想办法！”他的护臂被骨刺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槊杆上。
林墨刚要支援，战术频道里突然传来袁鹰急促的声音：“队长！西侧出现新的尸群！数量至少五百，正在绕后！”
“操！”万宝路的东北口音带着破音，“这是来了多少亲戚？”他指挥重机枪手转向西侧，“火箭筒给老子炸出条火墙！”
两支火箭筒同时发射，93mm火箭弹在西侧的灌木丛中炸开，火焰瞬间蔓延开来，暂时阻挡了尸群的脚步。但林墨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尸群的数量太多，火焰最多能撑十分钟。
更麻烦的是那两只四阶变异体。受伤的镰臂丧尸正在用仅剩的右臂清理周围的低阶丧尸，似乎想腾出空间；六肢丧尸则重新爬上岩壁，吸盘在石头上留下银灰色的痕迹，显然是在寻找新的攻击角度。而它们身后的十五只三阶丧尸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其中两只硬皮丧尸正顶着霰弹枪的射击，一步步逼近卡车。
“徐子尧！”万昀突然喊道，“你的‘小弟’呢？”
徐子尧正躲在废墟后操控变异鲶鱼，闻言摇头：“刚才战斗损失太大，只剩两只了！”他指着一只三阶速度型丧尸，“它们只能干扰视线，造不成实质伤害！”
林墨突然有了主意。他冲到侦察车旁，对操作手大喊：“把剩下的35mm榴弹都给我！”同时对着战术频道下令，“袁鹰，压制六肢丧尸！万宝路，集中火力打镰臂丧尸的残臂！大伟，带十个人守住西侧火墙，用霰弹枪清理靠近的丧尸！”
命令刚下达，他就抓起一枚35mm榴弹塞进发射器。空间能量注入的瞬间，榴弹表面泛起淡紫色的光晕。林墨瞄准镰臂丧尸的残臂根部，扣下扳机的同时发动空间跃迁，出现在它的正前方。
“尝尝这个！”
榴弹在半空中突然分裂成三枚，精准命中镰臂丧尸的肩膀、胸口和残臂接口。连续的爆炸让这只四阶丧尸连连后退，银血混着碎骨飞溅，它胸前的角质层终于被炸开一道缺口，露出里面跳动的银白色心脏。
“就是那里！”林墨大喊着甩出军刀。附着空间能量的军刀如流星般划过，正中那道缺口。
镰臂丧尸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烟尘。
“搞定一个！”大伟在西侧欢呼，随即又爆了句粗口，“甘霖凉！火墙快灭了！”
林墨刚要去支援，就看见六肢丧尸从岩壁上跃下，这次它的目标不是侦察车，而是正在装填火箭筒的队员。那名队员反应不及，被吸盘缠住喉咙，瞬间被提离地面。
“救他！”万昀举着霰弹枪射击，却被另外两只三阶丧尸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潘粤的步槊突然飞来，精准地砸在吸盘上。那名队员趁机挣脱，滚到一边，而潘粤自己却被一只三阶骨刺丧尸刺穿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老潘！”万昀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霰弹枪在近距离轰碎了骨刺丧尸的头颅。
林墨趁机凝聚虚空斩裂，连续劈向六肢丧尸的吸盘。这只四阶丧尸显然慌了，六肢乱舞试图躲避，却被赶来支援的袁鹰锁定——一发狙击弹穿透它的左眼，虽然没能致命，却让它暂时失去了方向。
“火箭筒！”林墨大喊。
两名火箭筒手同时开火。80mm火箭弹正中六肢丧尸的腹部，这次它没能躲开，巨大的冲击力让它撞在岩壁上，吸盘纷纷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
“趁它病要它命！”万宝路抱着qbZ191冲过来，子弹打在它的伤口处，激起一片血花。
林墨正要发动最后一击，侦察中队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操作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队长！侦测到……侦测到十个强信号源！在西北方向，距离五公里，速度极快！”
林墨的动作瞬间僵住。十个强信号源？这意味着至少还有十只三阶以上的变异体正在赶来。他看向西侧，火墙已经彻底熄灭，密密麻麻的丧尸正从缺口涌入，队员们的火力开始变得稀疏——显然是弹药告急了。
“墨哥！”大伟退到他身边，qbU191的弹匣已经空了，“我们得撤！再打下去要被包圆了！”
林墨看着倒在地上的潘粤，看着正在用最后力气操控变异鲶鱼的徐子尧，看着紧握着霰弹枪的万昀，又看了看远处不断逼近的新尸群，紧握军刀的手微微颤抖。
“袁鹰，掩护伤员上车！”他深吸一口气，空间能量在体内疯狂运转，“万宝路，把重机枪拆下来，我们用侦察车开道！”
“那剩下的队员……”万宝路的声音有些犹豫。
“我留下断后。”林墨的目光扫过战场，“告诉基地，我们需要支援，坐标……”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打断。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了十几个移动的黑影，速度快得像低空飞行的战斗机，它们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长着膜翼的变异体，正贴着地面俯冲而来。
“是飞的！”大伟的声音带着绝望，“甘霖凉……这是捅了变异体的老巢啊！”
林墨猛地转身，军刀直指那些膜翼变异体，三阶空间异能毫无保留地爆发，次元壁垒在车队周围展开最厚的一层。他知道，真正的苦战，现在才开始。
而在尸群的最后方，一道覆盖着黑色鳞片的身影正缓缓走出，它的手中握着一柄由脊椎骨打磨而成的长鞭，银灰色的瞳孔里，映出前方惨烈的战场，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血还在流，枪还在响，但希望的光芒，正在一点点被尸群的阴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