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的呼吸很轻，睡得很沉。苏周蹲在沙发边，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她的睫毛不动，嘴唇微微张开，手里还抓着毯子的一角。他伸手碰了下她的手腕，脉搏平稳。
他站起身，走到卧室衣柜前，拉开最里面的抽屉。里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丝绸嫁衣，布料泛着暗光。他拿起来，手指摩挲了一下领口的刺绣，然后慢慢走回客厅。
他把嫁衣放在琴雯身边，先解开她外套的扣子，轻轻脱下来。她的身子软，没有反应。他又脱掉她的鞋子，托着她的背把她扶起来一点，把校服上衣从她胳膊里抽出来。她的内衣是白色的，停顿了一下，继续动作。
他拿起嫁衣，从她头顶套进去，一寸一寸往下拉。袖子套进她的手臂，他小心地整理袖口的褶皱。裙摆盖住她的腿，一直垂到脚踝。他蹲下身，把她的双脚放进裙摆里，再把衣服抚平。
他退后一步看。红衣衬得她皮肤更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苏周没说话，转身回卧室。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身上换了一套红色中式礼服，立领盘扣，袖口和下摆绣着金线。他头发梳过，昏暗的烛光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他走到沙发另一侧，单膝跪地，握住琴雯垂在一边的手。
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手心搓了搓，然后贴在自己胸口。
“我的心跳声你听到了吗？”他说，“这就是我爱你的誓言。”
他没等她回答。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他拿出来，给她戴上后。他把戒指盒子，收进口袋。
他抬头看墙上挂的钟，指针指向十一点四十七分。蜡烛还在烧，火苗歪了一下。他伸手拨了下烛芯，光亮恢复。
他重新看向琴雯的脸。她的眉头动了一下，但没醒。他靠近她的耳边，嘴唇几乎贴上她的皮肤。
“琴雯，”他声音很低，“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没动。
他嘴角动了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轻轻扶到自己肩膀上。她的发丝蹭着他下巴。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背，另一只手盖在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上。
“以后你是我的妻子。”他说，“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他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眼神变了。他低头看她脖子，那里有一条很淡的项链痕迹，和他上次送她的脚链是一套。苏周对琴雯说:“你早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今日良辰吉日适合嫁娶。”
他松开她的手，起身去工作室角落的柜子翻找。回来时手里多了根细绳，红色的，编成双鱼结。他把绳子绕在她右手手腕上，打了个死结。绳子很紧，嵌进皮肤一点。
“绑住了。”他说，“这次你跑不掉了。”
他再次坐下，靠在沙发上，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脸贴着他胸口，呼吸喷在衣服上。他一只手放在她腰后，隔着丝绸感受她的体温。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窗外天色全黑。楼下车库感应灯闪了一下，照出一道影子穿过玻璃门缝，又消失。
苏周没动。他的手指在她背上缓慢移动，从肩胛到腰窝，来回三次。然后停下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松开她，站起来走向画架。画布还是空的，只有一道白色弧线。他拿起笔，在颜料管挤出朱红，调了点黑，颜色变暗。
他在画布下方写了一行字：**《大婚》2024.4.5 夜**。
写完他放下笔，走回沙发。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发出一个音节，听不清。
他俯身凑近。“你说什么？”
她没再动。
他盯着她看了五分钟，忽然笑了下。不是开心的那种笑，像是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