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站在窗前，玻璃映出琴雯的影子。夜色浓重，花园里的灯亮着，她看了一会儿窗外，转身朝楼梯慢慢走去。脚步很轻。
琴雯走上了三楼，走廊很安静，只有地毯吸收了脚步声。推开了卧室的门，房间暖光自动亮起。琴雯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坐到了床边。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还黑着。琴雯盯着它看了两秒，手指刚碰到机身，铃声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黄俊宇”。
琴雯没立刻接，等响到第三声才按下接听键。
“喂。”琴雯说。
“收到礼物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带笑，带着一点沙哑。
“嗯。”琴雯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柔软，“收到了。”
“喜欢吗？”
琴雯顿了一下，“很喜欢。很特别。”
黄俊宇那边笑了，“我还怕你不收呢。”
“300多万，这么贵的礼物我可不会不收。”琴雯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挺贪财的。
黄俊宇也没计较，“送你的，花的值，你愿意收下就行。”
琴雯不说话了。
“你现在哪儿？”黄俊宇问。
“在家。刚回房间，准备睡觉了。”琴雯说。
“是不是累了？”黄俊宇问。
“还行。”琴雯回复。
“你个小骗子。”黄俊宇说，“你每次说‘还行’，其实都快撑不住了。”
琴雯没反驳。她靠进枕头里，身体慢慢陷了下去。
“新加坡正在下雨。”黄俊宇忽然说，“从下午一直下到了现在。风铃响了一整天。”
琴雯闭上了眼。
“你送我的那个小摆件，还在桌上。每次风吹进来，它就晃一下。我一看见它，就觉得你还在我身边。”
琴雯呼吸慢了下来。
“你是不是都没想我？”他语气轻松，像开玩笑。
“没空想。”琴雯回答的有气无力。
可手机却贴得更紧了，耳朵发烫。
“真的不想？”黄俊宇追问。
“嗯。”
“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黄俊宇笑，“我想你了。”
琴雯没说话。
房间里很静。空调吹着微风，窗帘轻轻动。
“你还醒着吗？”黄俊宇问。
没有回答。
只有均匀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来。
黄俊宇停了几秒，“琴雯？”
还是没回应。
黄俊宇没挂电话，把话筒音量调低，靠在椅背上。窗外雨还在下，只剩他一个人。
黄俊宇望着玻璃上的雨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
电话一直连着。
琴雯侧躺着，手机搁在耳边，脸贴着枕头。睫毛不动，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平稳。她已经睡着了。
床头灯感应到人体静止，自动调暗成暖黄色。房间陷入半明半暗。
黄俊宇听着那头的呼吸，持续了很久。
“晚安。”黄俊宇终于开口，声音极轻，“没良心的小家伙。”
黄俊宇挂断电话。
琴雯的手指松了些。她的脸转向内侧，额头碰到枕巾，眉头舒展。
这是这几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