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盯着琴雯，又笑了下：“所以你就把整个店包下来？”
“是的。”琴雯看着他，“而且只用了一百多万，很值。”
舟舟摇头：“琴雯我觉得你变了。”
琴雯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说：“我变了吗？我只是对自己在乎的人好一点。”
话音刚落，服务员推着餐车从厨房出来。第一道菜是招牌火焰牛排，铁板烧得通红，厨师现场倒入酒液，火苗“轰”地腾起，照亮了整张桌子。
琴雯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舟舟碗里：“尝尝，你不吃辣，但我听说这道菜不加辣也够味。”
舟舟低头看着那块肉，没动筷子。他抬头看她：“你总是这样，别人还没开口，你就把事做完了。”
“那你现在可以开口。”琴雯靠在椅背上，“想吃什么，我让人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舟舟声音低了些，“我是说……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包场、赔钱、清人，这一套下来，别人会觉得你在炫富。”
“是吗？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琴雯问。
琴雯点头：“我确实变了，人总是会变的。掌握的金钱越多，地位越高，获取的资源也就越多，思维方式也会不同。”
“可我不想被你当成需要施舍的朋友。”舟舟终于说出心里话。
“我们是朋友”琴雯把空碟子往前推了推，“我请你吃饭，等下你请我看电影，还回来不就好了吗？听说电影院有一部你拍的电影，正在上映。”
舟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拿起筷子，从自己盘子里夹了一块鹅肝放到她碟中：“好的，还有这可是天价食材，别浪费。”
“这才对吗。”琴雯也笑了。
两人同时动筷，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接下来的几道菜陆续上桌，黑松露意面、低温慢煮羊排、海胆烩饭，每一道都精致讲究。琴雯吃得不多，但每一口都细嚼慢咽。舟舟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吃到第三道菜时已经放开了。
“你知道我在东京那场演出出了什么事吗？”舟舟忽然开口。
“什么？”琴雯问。
“唱到一半，耳机坏了。全场听不见伴奏，只有我自己能听见返送。”舟舟笑了笑，“但我不能停，只能凭记忆硬撑下去。”
琴雯没打断，只是看着他。
“台下观众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还以为是我临时改节奏。结束后后台导演拍我肩膀说‘今天发挥真稳’。”舟舟喝了口水，“其实那一分钟，我脑子里全是空白。”
“但是你成功完成了。”琴雯轻声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舟舟低头笑了笑，继续讲：“还有一次在成都，粉丝冲上台献花，结果绊倒了，花全撒我脚边。安保立马冲上来拉人，我赶紧拦住，蹲下来说谢谢。后来视频传网上，标题叫‘歌手暖心救场摔倒女孩’。”
“你处理得很好。”琴雯说。
“不是我多聪明，是怕闹大影响巡演。”舟舟坦白，“我们这行，一点负面新闻就能压死人。”
“明星是挺不容易的。”琴雯看着他。
“以前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够完美。”舟舟顿了顿，“但在你面前，好像不用装了。”
琴雯没接话，只是给他倒了杯温水：“保护嗓子，少喝冷的。”
舟舟接过杯子，手指碰到杯壁，暖意传来。他忽然意识到，琴雯一直在提醒他注意身体。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舟舟拿出来看了一眼，朋友圈已经被刷屏。
一条转发量很高的动态写着：“亲眼见证富婆用百万现金赶走全店顾客！就为了请朋友吃饭？！”
下面评论炸开：
“现实版霸道女总裁爱上我？”
“这操作太离谱了吧，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主角是不是那个盛达集团的董事长？最近好多新闻都是她。”
舟舟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
琴雯也把自己的手机反扣过去：“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你吃得开心就好。”
“其实……”舟舟抬起头，“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背景音乐换成一首老歌，钢琴缓缓流淌。
舟舟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他看着对面的琴雯，灯光落在她脸上。她还是习惯性地扎着马尾，衣服也不张扬，但举手投足间有种沉稳的力量。
“你说你会一直这样对待朋友吗？”舟舟问。
“看人。”琴雯回答，“值得的，我就加倍回报。不值得的，就不再搭理。”
这时，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餐厅老板陈岩亲自端着甜品走来，是两份焦糖布丁，表面烤得微焦，冒着热气。
“这是我们特制的限量款。”陈岩放在桌上，“希望两位喜欢。”
“谢谢。”琴雯点头。
陈岩退下后，舟舟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眼睛一亮：“不错。”
“你喜欢就好。”琴雯也开始吃。
外面街道依旧热闹，霓虹闪烁。餐厅玻璃窗映出他们的身影，像一幅静止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