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娘娘。”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辞一边应付后宫的明枪暗箭,一边暗中收集信息。云芝很能干,很快就打探到一些消息:太后最近确实和镇国公府来往频繁,似乎在商议什么事;丽妃经常偷偷给她父亲,也就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传递消息;贤妃则和几个手握实权的大臣夫人走得很近。
这些信息印证了沈清辞的猜测,太后果然在联合娘家势力,试图架空萧彻。
而萧彻那边,也没闲着。他采纳了沈清辞的建议,一边安抚靖王,一边派人去南境查探。同时,他也开始着手整顿吏治,提拔了一批年轻有为、没有背景的官员,用来对抗太后和镇国公府的势力。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在默默地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着。
这天晚上,萧彻又来了凝香殿。他最近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为了商议事情,有时只是坐一会儿,喝杯茶就走。
“南境那边有消息了。”萧彻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密报,眉头紧锁,“靖王果然在暗中招兵买马,粮草也比他上奏的多得多。”
沈清辞心里一沉:“那怎么办?他这是摆明了要叛乱啊。”
“急什么。”萧彻放下密报,“他想反,也得看看朕答不答应。朕已经让镇南将军暗中增兵,守住了通往京城的要道。只要他敢动,朕就让他有来无回。”
看着他眼中的自信和狠厉,沈清辞突然觉得,这个暴躁皇帝,其实比书中描写的要厉害得多。他的暴躁,或许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陛下英明。”沈清辞由衷地说。
萧彻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太后那边,你有什么发现?”
沈清辞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萧彻听完,脸色更沉了:“这个老虔婆,果然没安好心。镇国公府仗着太后的势力,在朝中结党营私,早就该敲打敲打了。”
“陛下打算怎么做?”沈清辞问道。
萧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快到秋闱了,镇国公的长子,也就是丽妃的哥哥,不是想通过科举入仕吗?朕就让他知道,朝廷的官位,不是那么好拿的。”
沈清辞明白了他的意思,秋闱是选拔官员的重要考试,只要在秋闱上做文章,就能名正言顺地打压镇国公府的势力。
“陛下妙计。”
萧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地有些受用。他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
夜深了,萧彻离开时,看着沈清辞送他到门口的身影,突然说:“皇陵那边,朕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怕。”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陛下在,臣妾不怕。”
看着萧彻离开的背影,沈清辞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甩了甩头,暗骂自己不争气。现在是斗太后、斗藩王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但她不知道的是,走在前面的萧彻,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低声骂了一句:“莫名其妙。”
这个沈清辞,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秋闱如期而至,整个京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尤其是那些名门望族,更是卯足了劲,希望自家子弟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镇国公府更是如此,丽妃的哥哥镇国公世子,早就放出话来,定要拿下状元之位。
考试当天,萧彻亲自去了贡院巡查,沈清辞则在后宫里,看似悠闲地赏花,实则一直在等消息。
傍晚时分,云芝匆匆跑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娘娘,查到了!今天的考题,据说十分刁钻,镇国公世子答得一塌糊涂,走出贡院的时候,脸都白了!”
沈清辞笑了笑,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萧彻既然想打压镇国公府,自然不会让镇国公世子轻易过关。
“还有,”云芝压低声音,“奴婢听贡院的小太监说,陛下在巡查的时候,发现了好几起作弊的考生,其中有两个,都是镇国公府推荐的人!陛下当场就下令,把他们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沈清辞眼神一凛,萧彻这是在釜底抽薪啊。不仅不让镇国公世子得逞,还顺带敲打了那些依附镇国公府的人。
“做得好。”沈清辞满意地点点头,“看来,陛下的手段,比我们想的还要厉害。”
果然,没过几天,秋闱放榜,状元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夺得,镇国公世子不仅没中状元,连三甲都没进,只得了个同进士出身,算是勉强有了个功名,但离他的预期差了十万八千里。
镇国公府气得跳脚,丽妃在太后宫里哭了好几场,太后虽然愤怒,却抓不到萧彻的把柄,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经此一事,镇国公府在朝中的气焰收敛了不少,那些原本依附他们的官员,也开始动摇,萧彻的威望则大大提升。
御书房里,萧彻看着手中的奏折,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陛下,您看您,一提到秋闱的事,就笑了。”李德全在一旁打趣道。
萧彻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朕是在看这个新科状元的策论,写得不错。”
李德全嘿嘿一笑:“是是是,陛下说的是。不过,奴才觉得,这次能这么顺利,沈贵妃娘娘也功不可没呢。”
萧彻拿着奏折的手顿了顿,没说话,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他想起沈清辞那天在凝香殿里,给他分析镇国公府的弱点,建议他从科举入手,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当时他还觉得一个后宫女子懂什么,现在看来,她的眼光确实毒辣。
“摆驾凝香殿。”萧彻站起身。
“是!”
来到凝香殿,沈清辞正在看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恬静而美好。
萧彻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咧咧地闯进去。
沈清辞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是他,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行礼:“陛下。”
“在看什么?”萧彻走到她身边,看到她手里的书,是一本关于江南水利的书,有些惊讶,“你看这个干什么?”
“臣妾听说江南最近水患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心里有些不安。”沈清辞叹了口气,“虽然臣妾帮不上什么忙,但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萧彻看着她,眼神复杂。后宫妃嫔,大多只关心荣华富贵,争风吃醋,像她这样关心百姓疾苦的,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