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看着温情在药善堂前忙碌的身影,走了过去,薛洋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
“温情。”朱厌开口唤道。
温情回过头,见是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前辈有何吩咐?”
“这宗门,我们怕是不常待。”朱厌语气随意,却带着几分认真,“你们先帮着打理好,日常事务多费心。”他顿了顿,看向演武场方向正在陪魏无羡说话的魏长泽,“等长泽修为再扎实些,能独当一面了,再让他正式接手经营,到时候也该招收些弟子,把夷陵魏氏的名头立起来。”
温情点头应道:“前辈放心,我会照看好这里的。”她心里清楚,朱厌与离仑这样的人物,不会久居一隅,能将宗门托付给他们,已是极大的信任。
“再过两三天,等我们把这附近的邪祟彻底清了,就打算离开了。”朱厌补充道,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和温宁说话的薛洋身上,“到时候,我会把你弟弟温宁带走。”
他解释道:“你也知道,羡羡舍不得他,正好一起带走,让他跟着长长见识,顺便练练修为。他总不能一直是这副半人半尸的模样,得想办法帮他化解身上的死气。”
“再说了,我们清完邪祟,会在夷陵城镇外布个结界,护着这一带平安。”朱厌继续道,“走之前给你留几箱银子,一箱给婆婆爷爷添置衣物、好生养老,剩下的就用来照看镇上百姓。我们走后,你便是夷陵这一带主事的人,遇事多拿主意,别让人欺负了去。”
温情闻言,心中一暖,屈膝行礼:“多谢前辈周全,温情定不辱命。”
朱厌摆了摆手,转身走到离仑身边。离仑正看着魏无羡和薛洋在草地上追跑,见他过来,轻声道:“该给羡羡和成美换身像样的衣服了,总穿得这样素净,不像咱们身边的孩子。”
“还是阿离细心,我都忘了这茬。”朱厌笑道,“两个崽崽,就得穿得贵气些。”说着打了个响指,只见两道灵光闪过,魏无羡和薛洋身上的旧衣瞬间换成了锦缎华服,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还挂着小巧的玉佩,衬得两个孩子愈发精神。
魏无羡低头看着新衣服,开心地转圈:“哇!好漂亮!”
薛洋也摸了摸身上光滑的料子,脸上虽没说话,眼底却藏着一丝欢喜。朱厌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衣襟,沉声道:“你现在是我朱厌的儿子,记着,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不用忍着,该还回去就还回去。就像在常氏门口我说的,你手里的糖,比他们的刀金贵多了——心善没错,但不能让人当软柿子捏。”
薛洋用力点头,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这时,镇上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常氏满门被除的消息传了过来。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都带着压抑许久的畅快,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像是在庆祝什么大喜事。
“看来这常氏是真把人逼狠了。”离仑望着镇外的方向,轻声道。
“恶人有恶报罢了。”朱厌站起身,“这两天抓紧清剿邪祟,早点把结界布好,也能让他们安心过日子。”
他转头对魏长泽喊道:“长泽,过来!”
魏长泽抱着魏无羡快步走来:“师父,怎么了?”
“一会你跟着我和阿离还有寒衣,一起去夜猎。”朱厌道,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魏无羡身上,“顺便看看能不能遇见你媳妇——你总不想儿子一直见不着娘吧?”
魏长泽闻言,脸颊微红,眼中却闪过期待:“真、真的能遇到吗?”
“不好说,但总得去试试。”朱厌拍了拍他的肩,“你媳妇也是修士,多半在附近斩邪祟呢,咱们往怨气重的地方去,说不定就能碰上。”
离仑补充道:“夜猎时多加小心,正好也能让你练练手。”
“是!”魏长泽用力点头,抱着魏无羡的手臂紧了紧——若是能找到孩子的娘亲,一家人团聚,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李寒衣已提着剑走了过来,淡淡道:“准备好了吗?”
“走!”朱厌招呼一声,又对薛洋和温宁道,“你们俩带着羡羡,跟姬先生在宗门待着,别乱跑。”
魏无羡却抱着魏长泽的脖子,撒娇道:“爹爹去哪,羡羡也去哪!我想跟爹爹一起!”
朱厌想了想,道:“也行,让他跟着长长见识,正好认认娘。”他对姬若风道,“若风,你留下帮温情照看着,我们去去就回。”
姬若风点头应下。
一行五人——朱厌、离仑、李寒衣、魏长泽,再加一个抱着爹爹脖子的魏无羡,往夷陵深处怨气最重的密林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夜猎的序幕,在期待与忐忑中缓缓拉开。而魏长泽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子,是否真在前方等待,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