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轻笑出声：“听起来很符合你的风格。”
“你呢？”纪煜反问，“钱总小时候有什么叛逆行为吗？”
钱昕昕的笑容淡了些：“我没什么叛逆的机会。”
纪煜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纪录片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钱昕昕不自觉地绷直了背，手指微微攥紧了沙发扶手。
“怕打雷？”纪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调侃。
“不是。”钱昕昕立刻否认，但下一秒又一个响雷炸开，她的肩膀明显颤了一下。
纪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电脑音量调大了一些。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钱昕昕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但没说什么。又一个雷声响起时，她感觉到纪煜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然后很快松开。
“电力恢复前，要不要玩个游戏？”他突然提议。
“什么游戏？”
“二十个问题。”纪煜转向她，“轮流提问，必须诚实回答。”
钱昕昕挑眉：“你确定要玩这个？”
“怎么，钱总不敢？”纪煜的语气带着挑衅。
“你先问。”钱昕昕迎上他的目光。
纪煜思考了几秒：“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深蓝色。”钱昕昕回答得很快，“该我了。你为什么要当赛车手？”
“因为快。”纪煜笑了笑，“那种速度感，能让人忘记一切。该我了——你最讨厌的食物是什么？”
“姜。”钱昕昕皱眉，“味道太冲。到我了，你和你哥关系为什么这么差？”
这个问题让纪煜沉默了片刻。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阴影加深了他眉间的褶皱。
“因为他觉得我不务正业，我觉得他太功利。”他最终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该我了——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钱昕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习惯了。”
“这不是答案。”纪煜注视着她。
“因为不能松懈。”钱昕昕轻声说，“松懈意味着给别人可乘之机。”
纪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眉心：“这里，总是皱着。”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轻得像羽毛拂过。钱昕昕屏住呼吸，没有躲开。
就在这时，整间公寓的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两人都不适地眯起了眼睛。电视屏幕自动重启，厨房的电器发出嗡鸣，突如其来的光明打破了刚才暧昧的氛围。
纪煜的手还悬在半空，他缓缓收回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看来电力恢复得不是时候。
钱昕昕轻咳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角：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纪煜也跟着站起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雨已经小了很多，夜空中甚至透出几颗星星。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刚才在黑暗中的亲密感似乎随着电力的恢复而消散了。
明天...纪煜突然开口，又停顿了一下，我是说明天晚上有个车队的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来？
钱昕昕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什么庆功宴？
上周比赛的。纪煜靠在车边，很随意的聚会，就在皇鉴丞家的别墅。盛焰说一定要把你请来，说是要当面感谢你设计的刹车系统。
钱昕昕犹豫了一下：我不太擅长这种场合...
就露个面就行。纪煜的语气轻松，而且...他压低声音，我听说皇鉴丞特意请了米其林三星的主厨来做甜点，他家的提拉米苏据说...
几点？钱昕昕突然问道。
纪煜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七点，我来接你？
我自己开车去。钱昕昕坐进车里，把地址发我就行。
看着钱昕昕的车驶离，纪煜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触碰过她眉心的位置，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第二天傍晚，钱昕昕站在衣柜前，难得地纠结起来。最终她选了一件深蓝色的丝质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简单却不失精致。刚要出
门，手机响起，是余迹发来的消息：
【钱总，刚收到消息，严殷城今晚也会出现在皇鉴丞的派对上。】
钱昕昕皱眉，快速回复：【他怎么会在那里？】
余迹：【皇鉴丞和严殷城算来是表亲关系，虽然平时不怎么来往...】
钱昕昕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她本可以找个借口不去，但想到纪煜昨晚期待的眼神，又改变了主意。她拿起车钥匙，决定随机应变。
皇鉴丞的别墅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钱昕昕到达时，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式豪车。她刚下车，就看见纪煜倚在前院的喷泉边，似乎在等人。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随意地敞开着，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性感。看到钱昕昕，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你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
钱昕昕递过一个精致的礼盒：路上买的，给皇鉴丞的礼物。
纪煜接过礼盒，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这么周到？看来钱总很重视这次聚会啊。
基本的社交礼仪而已。钱昕昕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庭院里的人群，严殷城也来了？
纪煜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你也听说了？他压低声音，皇鉴丞那小子没提前告诉我，不然...
没关系。钱昕昕打断他，我又不怕见他。
纪煜注视着她坚定的侧脸，突然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钱昕昕。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尝尝那个传说中的提拉米苏。
钱昕昕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纪煜握得很紧，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指尖，让她一时忘记了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