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然抬头，看见他眼里清晰的认真，心跳忽然乱了节拍。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拽紧了身上的外套，将脸埋进那片温暖里，点了点头。
雨还在下，却好像有阳光，悄悄照进了心里。那些曾经紧闭的门，终于在某个人的叩击下，缓缓敞开了。
从教学楼屋檐下出来时，雨已经小了很多。肖奈的外套还披在顾倾然肩上，带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潮湿的雨气，竟格外让人安心。
走到宿舍楼下，顾倾然停下脚步，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穿着吧，晚上凉。”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湿气，触碰到她的手腕时，两人都下意识顿了顿。
“那……我洗干净了还你？”顾倾然抬头看他，路灯的光晕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用急。”肖奈看着她，忽然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还外套的时候找你。”
这理由听起来有些刻意，顾倾然却没戳破，笑着点开自己的二维码。手机“滴”的一声轻响，好友申请发送成功。她看着他微信主页那片默认的灰色背景，头像是个简单的代码符号，忽然觉得这反差有点可爱。
“通过了。”肖奈收起手机，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顾倾然转身进了宿舍楼，直到关上门，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她点开肖奈的对话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打出一个字，只是把他的备注从“肖奈”改成了“老三”——听贝微微她们总这么叫，倒比“肖奈学长”亲切多了。
第二天一早，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肖奈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食堂窗口前，他手里举着两个刚出锅的肉包，配文：“早餐？”
顾倾然看着照片里他被蒸汽熏得微湿的额发，忍不住笑了，回了个“好”。
等她到食堂时，肖奈已经占好了位置，面前摆着一碗豆浆，两个肉包，还有一小碟她喜欢的咸菜。“刚热的。”他把豆浆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等会儿有早课。”
周围隐约有目光投过来，带着点探究和八卦，顾倾然却没像以前那样觉得不自在。她低头喝着豆浆，听肖奈说早上调试代码时遇到的小插曲，偶尔插一两句话，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暖融融的。
课间休息时，顾倾然的手机震了震。是肖奈发来的：“下节课老师要抽查上周的重点，翻到第37页。”
她心里一暖，赶紧从包里翻出课本。抬头时，正好对上肖奈从斜前方投来的目光，他冲她眨了眨眼，眼底藏着点促狭的笑意。
从那天起，他们的聊天框渐渐热闹起来。
肖奈会拍下傍晚实验室窗外的晚霞发给她：“今天的云像你上次说的那部电影里的场景。”
顾倾然会把表演课上画的分镜草图发给他：“帮我看看，这个角度是不是很奇怪？”
他熬夜改代码时，会发来一张电脑屏幕的照片，配文：“还差最后一步。”她回一个“加油”的表情包，他总能秒回一个“嗯”。
她去参加社团活动晚归，会给他发定位：“刚出礼堂，人有点多。”没过两分钟，就会收到他的消息：“在路口等你。”
有次顾倾然感冒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在微信上跟他抱怨“演不了戏了”，没过半小时，就收到他发来的外卖提醒——是她常喝的那家冰糖雪梨，备注里写着“少冰，温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她发语音过去，声音还有点沙哑。
“上次你跟贝微微聊天时说的。”他很快回过来，“多喝热水，晚上别熬夜。”
顾倾然抱着保温杯，看着屏幕上那句有点老套的叮嘱，忽然觉得，有人把自己随口说的话记在心上，是件很温柔的事。
周末去图书馆，两人并排坐着，他写代码，她看剧本，偶尔抬头对视一眼，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手机放在中间的桌面上，屏幕偶尔亮起，是彼此发来的消息，像两只悄悄碰在一起的手，带着心照不宣的甜。
晓玲她们偶尔会凑过来打趣：“哟，顾大校花，又在跟我们大神聊什么呢？脸都红了。”
顾倾然会把手机往怀里藏一藏，笑着不说话，心里却像揣了颗糖，慢慢化开来，甜得恰到好处。
那些曾经觉得麻烦的牵挂，那些独来独往时从未有过的惦念，都在一次次的消息提示音里，悄悄成了习惯。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连看手机时的期待，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秋意渐浓时，顾倾然的生活里多了件新鲜事——打理她的微博账号。
起初是系统念叨着“宿主这么好看，藏着掖着太可惜了，反正以后也是要去娱乐圈的”，软磨硬泡让她注册了账号。头几条动态是系统抓拍的：图书馆窗边她低头看书的侧影，夕阳把发丝染成金棕色；表演课结束后，她穿着戏服站在后台，眼底还带着角色未褪的情绪；甚至有张肖奈帮她拧瓶盖时，她抬眼笑的瞬间，被系统偷偷定格。
没成想，这些不加滤镜的照片很快火了。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求姐姐出道！”
“那个拧瓶盖的男生是谁？！是男朋友吗？！”
“表演系的小姐姐？气质绝了，比娱乐圈好多小花都耐看！”
粉丝数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没过多久就飙到了几十万。顾倾然看着那些热情的评论，有些无措，却也觉得新鲜。她偶尔会挑几条有趣的回复，比如有人问“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她会老实回“超市随便买的”；有人夸她的戏服好看，她会发个小视频，展示后台挂满戏服的衣架。
肖奈第一次看到她的微博，是在编程课的间隙。于半珊拿着手机咋咋呼呼地凑过来：“老三快看！顾倾然开微博了！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上次帮她拧瓶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