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看着加上自家爷爷七位长老都已落座，她端来奶油生日蛋糕放在茶几上，今天因为大长老他们在，就不让文书淮吹蜡烛了。
大长老微微倾身，目光落在那座雪白圆润的奶油蛋糕上，眉峰轻挑，声音里带着几分打量与好奇：“这是生日蛋糕？我怎么从未见过这样的，顶上缀着水果，白得像雪，甜香又这么浓？”
三长老看了五长老一眼，五长老看了一眼奶油蛋糕，看向文书淮：“这是生日蛋糕吗？咱们几个可不是小孩子没见过世面，老文，别是拿白面捏个样子，就说是生日蛋糕吧。”
五长老话音刚落，三长老接着开口：“这生日蛋糕确实稀罕，我也是第一次见。老文，你不会是因为我们几个要来，特意让人弄来的‘洋花样’吧？”
话音落下，屋里气氛微微一滞。大长老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开口；六长老笑呵呵地打圆场：“今天是老文的生日，清清这孩子懂事孝顺，给老文准备了个生日蛋糕，看你们说的，别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说着，他的眼神也悄悄瞄向文书淮。
文书淮神色不变，只淡淡地瞥了三长老和五长老一眼，语气平稳得像一潭深水：“这可不是什么‘洋花样’，这叫奶油水果生日蛋糕，是清清亲手做的，足足忙活了两三个钟头，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一句话轻飘飘甩出去，三长老和五长老脸色顿时讪讪。六长老“哈哈”两声，冲着文清摆了摆手，说道：“孩子的这份心意不错，咱们得领！来来来，清清，你给爷爷们分一块，让我们也尝尝奶油生日蛋糕的味道！”
文清顺势接过话语，嘴角带着得体的笑：“各位爷爷稍等，我这就切。蛋糕松软，入口即化，糖分也不高，爷爷们可以放心享用。”
文献拿来小盘子，文清切了一块放在小盘子里，端着来到餐桌，第一块先递给了大长老。
“大爷爷，您尝尝，我做的如何？”
大长老接过，垂眼端详片刻，才用小勺挖了半勺，放入口中。
片刻，他点了点头：“甜而不腻，入口绵软，不错，非常好吃，孩子有心了。”
文献端来两块，一块递给文书淮，另一块递给了三长老。
等文清端着蛋糕，递到六长老面前。六长老笑眯眯接过，也不等盘子放稳，先挖起一大勺，放入嘴里，奶油沾到胡梢也不顾，连声夸赞文清：“哎哟，好吃！清清，你这做蛋糕的手艺真不错。老文，你这孙女可了不得，不但医术好，饭菜做的也非常好吃，没想到连做点心的手艺也非常不错。清清要是没有对象，我就想把她介绍给我家小孙子了。”
五长老吃得最安静，一口下去，眼角的纹路却已悄悄舒展开，第二勺明显比第一勺快了些。
三长老轻咳一声，把吃完一块的空盘往前一推，板着脸：“再给我来一块。”
文清抿唇一笑，接过空盘，手里切刀一转，又切下一块，看起来比刚才那几块都厚实些，递到三长老面前。
“三爷爷，你喜欢吃，就多吃一块，吃完我再给你切。”
三长老“嗯”了一声，接过盘子：“小丫头，别仗着一块蛋糕就想堵我的嘴。”
文清垂眼，声音不高不低：“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来者都是客。”
三长老抬眼看她，见文清神色恭敬、嘴角含笑，挑不出任何错处，只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蛋糕，不再言语。
四长老“噗嗤”笑出声，抬手点了点三长老：“你这张嘴，今天可算遇到对手喽！”
大长老也微微勾起嘴角，看向文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文清这小姑娘不卑不亢，但也不是没有脾气，软刀子递得悄无声息，倒真有几分老文家的风骨。
文书淮看大家开始用餐，他亲自把文清一开始摆在餐桌上的两瓶酒起开，酒香瞬间充满满屋，大家觉得身体的疲劳消失了。
大长老闻着满屋的酒香，眼神倏地亮了一分：“老文，这是什么酒？我怎么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
文书淮没急着答，只拿起其中一只酒瓶，往大长老面前的小酒杯里浅浅倒了半杯。
文献接过文书淮手中的酒瓶依次给其他几位长老倒上。
文书淮这才开口：“这是清清自己酿制的药酒，一天小半杯，舒筋活血、安眠解乏。”
文书淮举杯示意，却并未猛灌，只在杯沿轻抿一口，“诸位尝尝，若是管用，走时每人带一瓶，也算我孙女尽孝。”
大长老端起酒杯，先抿了一小口，酒液刚触舌尖，眸底便掠过亮色，只觉一股温热气流顺着喉咙滑下，顺着经络一路暖进四肢百骸，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把积年的寒湿都蒸了出来，肩背常年僵硬的旧伤仿佛也被这股暖流轻轻熨贴，骨子里都渗透出松块。
他“啧”了一声，由衷感叹道：“好酒！”
大长老忍不住又抿一口，指尖微颤，却稳稳地把酒杯放下，抬眼时，眼底深沉，像一口被月光照亮的古井。
“老文，你是知道的，之前我这个胳膊受过伤，一到秋末冬初就酸得抬不起来，今儿竟松快得像回了胳膊没受伤之前！清清，你这丫头到底往酒里放了什么，效果这样好？”
四长老原本不爱喝酒，闻言也急忙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倏地睁圆：“好酒，之前年轻时腿部受过伤，一到冬天就疼的厉害，一口酒，疼得差了。”
三长老把第二块蛋糕吃完，原本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闻言，却顾不得擦，端起酒杯先嗅了嗅，抿了一口，瞬间板了一中午的脸终于绷不住了，低声道：“老文，需要我和你的关系不太好，但也不得不说，你家孙女的医术在你夫人和大舅哥之上。”
大长老喝完，此刻也忍不住把空杯往前一递，声音不高却透着激动：“再……再来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