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风在餐厅门口追上了赵文佳。她正站在街边，肩膀微微耸动，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背影显得单薄又委屈。他上前想拉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
“文佳，你听我解释，秦敏她喝多了，胡说八道的……”张晨风感觉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喝多了？”赵文佳猛地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喝多了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抢别人男朋友？张晨风，她这不是第一次了！从她回来，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你一直模棱两可，才会让她觉得有机可乘！”
“我哪有模棱两可？我一直跟她说的很清楚！”张晨风也急了，感觉百口莫辩，“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
“工作？感情？”赵文佳冷笑一声，“她借着工作的名义，一天到晚在你面前晃，泡咖啡、送夜宵、靠那么近说话……你敢说你没察觉？你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吧！”
这话像一根针，扎得张晨风心里一刺。他确实察觉了，也确实……有时候会觉得秦敏的热情大胆，带着一种别样的刺激。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因此伤害赵文佳。
“你胡说什么！我心里只有谁，你不清楚吗？”张晨风有些恼火，声音也提高了。
“我不清楚！我现在一点都不清楚！”赵文佳哭着喊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她这样挑衅，你让我以后在团队里怎么自处？我的脸往哪儿放？！”她越说越激动，转身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晨风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妈的，这叫什么事！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面对再难缠的对手也能找到突破口，可偏偏在这儿女情长的事情上，感觉自己像个蠢货，处处被动，左右为难。
回到包厢，气氛更是尴尬到极点。秦敏还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倔强。其他人大多沉默着，或低头玩手机，或眼神飘忽，没人说话。看到他回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张晨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烦躁，走到秦敏面前，语气冰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秦敏，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今天这件事，你太过分了！工作是工作，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请你分清楚！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类似的话，也不希望你再有任何超出工作范围的举动！否则，别怪我不讲老同学情面！”
这是他第一次对秦敏，也是对所有团队成员，把话说得这么重，这么不留情面。
秦敏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但她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哭出来，也没有反驳，只是倔强地看着他。
张晨风没再理她，转向其他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也是个教训。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还要上班。”他说完，率先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包厢。
这一夜，张晨风失眠了。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赵文佳失望含泪的脸，一会儿是秦敏倔强执拗的眼神，甚至还有苏晚晴那冰封之下可能隐藏的波澜，以及钟栎瑶那欲言又止的忧郁……这些面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死死拖在中央，动弹不得。
他觉得自己在处理感情上，简直像个白痴。明明知道该快刀斩乱麻，却总是优柔寡断，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结果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把局面搞得一团糟。事业上的雷厉风行，果决狠辣，在感情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第二天，龙盛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赵文佳请假了，没来上班。
秦敏倒是来了，但把自己关在品牌战略中心的办公室里，一上午没出来，也没像往常那样到处晃悠。
苏晚晴更加沉默，全身心投入代码世界，仿佛外界一切与她无关。
钟栎瑶也蔫蔫的，设计稿画了撕，撕了画。
连最爱闹腾的王晓曦，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偶尔用同情的目光看一眼张晨风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明显睡眠不足的脸。
李壮偷偷摸摸地给张晨风泡了杯特浓的咖啡，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没事吧？文佳姐她……”
“没事。”张晨风打断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干活。”
他知道，问题根本没解决。他只是用强硬的姿态，暂时压下了表面的风波。赵文佳需要安抚，秦敏的心思没断，其他人心里的看法也没改变。这个情感漩涡，不仅没平息，反而因为他昨天的处理方式，可能潜藏了更大的暗流。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第一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可以带领团队攻克技术难题，可以在商战中运筹帷幄，可以规划庞大的商业帝国，却搞不定这区区几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难道真要像谈并购一样，搞个‘情感重组方案’？”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是前台，说有一位姓秦的女士找他，没有预约。
张晨风心里一紧，以为是秦敏不死心，又找来了。他没好气地说：“不见！”
前台小姐怯生生地补充：“她说……她说她叫秦月华，是秦敏的母亲。”
张晨风愣住了。秦敏的妈妈？她来干什么？
得，这情感漩涡，看来是越来越大，还把家长都给卷进来了。张晨风感觉自己一个头，现在有两个那么大。他瘫在椅子上，长长地、绝望地叹了口气。这日子，真他妈是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