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百万因果，剑指极阴老祖！
奇虫岛上空，血骨上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被虚无彻底吞噬。
他那凝练了数百载，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魔躯，在顾长生淡漠的注视下，正一寸寸地崩解。紫黑色的魔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露出其内惊恐万状、正在溃散的元婴。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元婴连同魔躯，一同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飞灰，被猎猎海风一吹，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方圆百里的生灵，都能感觉到那股压抑在心头的邪异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去，天地为之一清。
几乎在血骨上人神魂俱灭的同一刹那，顾长生的识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一百二十万因果点！
这笔堪称巨款的收益，足以让顾长生为接下来的元婴之路铺平大半障碍。
然而，这笔巨款还未在他的账户上“焐热”，一阵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瞬息之间，方才斩杀强敌的从容与平静荡然无存。
顾长生的心境如坠冰窟，但他的眼神却未曾有过半点慌乱。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一口无波的古井，只是井底深处，有冰冷的杀意与疯狂的算计正在急速翻腾。
极阴老祖！
元婴后期！
这四个字，不啻于一座沉甸甸的太古魔山，足以压垮乱星海任何一个结丹修士的脊梁。这等存在，吹口气便能灭杀一群结丹圆满，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老怪物。
但，顾长生的脸上，恐惧这种情绪从未浮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一种将天地视为棋盘的绝对理智。在他眼中，那条代表着极阴老祖的、粗壮无比的黑色因果线，正与元瑶那条纤细却泛着金芒的线死死纠缠在一起。
“危机？”顾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我眼中，所谓的危机，不过是包装得更加凶险的机缘罢了！”
他的心神沉入系统，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庞大的信息流在识海中疯狂闪烁、推演。
“一百二十万因果点……兑换一张‘元婴后期临时体验卡’，足以与极阴正面抗衡，但时效一过，我将陷入虚弱，老魔若有后手，必死无疑。这是下下策。”
“兑换一次性的古宝级攻击秘宝？或许能重创他，但极阴老魔活了近千年，保命底牌绝对不少，一击不死，后患无穷。元瑶身处战场中心，极可能被余波震死。同样是下策。”
念头电转间，顾长生便否决了所有硬碰硬的方案。
“对付极阴这种活了千年的老魔，必须攻其必救，撬动他最在意的因果！”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系统任务描述中，“元瑶”那条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因果线上。
“元瑶，补天丹，虚天殿，啼魂兽……这一连串的因果，是我未来凝结完美道体，问鼎元婴的关键一环。所以，你不能死。”
“而极阴老祖追杀你，绝非偶然，必然是为了你身上的某样东西，或是你的特殊体质……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决断已下，顾长生心中再无迷惘。
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气息萎靡的程远志身旁。
此刻的程远志，正盘膝坐在一块礁石上调息，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弟子，眼神中充满了震撼、欣慰，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陌生感。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那份从容斩杀元婴魔修的淡漠，那份掌控一切的威压，让他这位师尊感到无比的骄傲，也感到了无比的遥远。
“长生，你……”程远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顾长生不等他说完，手掌一翻，一枚灵光氤氲、丹香四溢的丹药便出现在指尖，不由分说地送入程远志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磅礴温润的生机，瞬间游走四肢百骸，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元气。
“师尊，此丹可保您月内无虞。”顾长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回魁星岛，启动最高防御阵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我办完事，自会回来。”
被这股气势所慑，程远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想问要去办什么事，但当他迎上顾长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弟子，早已翱翔于九天之上，而他，已经连仰望其背影都感到吃力了。
安顿好程远志，顾长生心中再无挂碍。
他转过身，正欲化作剑光离去，却猛地感到一道沉静如渊、锐利如锥的目光，穿透虚空，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顾长生动作一顿，缓缓侧身，迎上了那道目光的主人——韩立。
不远处的另一块礁石上，刚刚调息完毕的韩立，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初看平静无波，再看深邃如夜，细看之下，仿佛其中蕴藏着一片浩瀚星空，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以及一丝隐藏在最深处、足以刺破苍穹的锋锐。
在这一刻，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无论是海浪的咆哮，还是风的呜咽，都无法侵入这片由两道目光构筑的、无形的绝对领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交汇，没有激起半点灵力火花，却比任何法宝的对轰都更加惊心动魄。
韩立的内心，正掀起滔天巨浪。他亲眼目睹了顾长生一指点杀元婴魔修的全过程，那种震撼，几乎颠覆了他对修仙世界的认知。他本以为是哪位路过的化神前辈出手，却没想到，施法者竟是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顾师弟”。
他悄然催动明清灵目，望向顾长生，却只看到一片混沌。对方的修为、气运、命格，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深不可测，宛如面对着天道本身。
这是他得到小绿瓶以来，第一次在同辈身上，感受到如此彻底的无力与被看透感。
而在顾长生的“因果天平”之下，韩立的景象则完全不同。
他看到了一条无比粗壮、无比璀璨的命运长河！那河水奔腾咆哮，主体是耀目的金色，核心却涌动着一缕尊贵到极致的鸿蒙紫气！无数因果支流从这条主河中延伸而出，连接着一个翠绿的小瓶、一个名为“南宫婉”的倩影、一座名为“虚天殿”的仙府……共同编织出了一幅未来仙界巨擘的宏伟画卷。
“有意思的变数……不，应该说，是此方世界真正的‘天命之子’么？”顾长生在心底低语，眸中闪过一丝炽热的战意。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那条同样璀璨的因果之线，正与韩立的命运长河并驾齐驱，并在此刻的奇虫岛上，发生了第一次真正的交汇！一缕无形的火花，在两条线的碰撞处悄然炸开。
那是一场无声的宣言。
无关善恶，无关恩怨。
这是天道之下，两条潜龙在化龙之前的第一次对视，是未来漫长道途上，最重要对手的相互确认！
仅仅一瞬的对视，两人便已完成了凡人无法理解的交锋。
韩立读懂了顾长生的霸道与深不可测，顾长生看穿了韩立的潜力与天命所归。
终于，韩立缓缓闭上了眼睛，隔绝了探究的目光，继续调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他用这个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的路，我已看见。但现在，还不是你我交锋的时候。
顾长生嘴角微不可察地一翘，收回了目光。
无需言语，道争的种子，已然种下。
他不再有任何停留。
一个时辰，生死时速！
“嗡——！”
一道璀璨至极的青色剑光，猛然从他身上爆发！
那并非单纯的御剑之光，而是他以自身磅礴法力催动青叶飞剑，剑身之上，无数细密的金色秘纹流转不休，仿佛将因果法则铭刻其上！
剑光一闪，并未发出撕裂长空的爆鸣，反而是让周遭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与折叠！
下一刻，剑光已在千丈之外，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进行着“起点”与“终点”的跳跃，朝着系统给出的坐标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连元婴修士的神识都难以捕捉其轨迹。
只留下一个霸道绝伦、仿佛要将天际斩开的背影，和一句在天地间回响、冰冷而又充满无穷自信的宣言。
“极阴老祖……元婴后期又如何？”
“你的因果，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