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报出菜单，仿佛要把上午消耗的卡路里都吃回来。
叶凡笑着应下：“好好好！你们找地方坐，我去排队。”
他仗着身高优势，很快挤到一个相对人少的窗口。
裴以安和唐砚宁运气不错，在角落找到一张四人桌。
刚坐下，唐砚宁就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哀嚎：“啊......感觉身体被掏空......以安，你说下午会不会更魔鬼啊？”
裴以安拿出纸巾，仔细地擦了擦桌面和椅子，又递给唐砚宁一张擦汗，声音温和带着安抚：“坚持就是胜利，砚宁。下午我们互相打气。”
过了一会儿，叶凡端着两个堆得满满的餐盘回来了。
红烧排骨色泽油亮，糖醋里脊酸甜诱人，大鸡腿散发着焦香，还有一份清炒西兰花和满满三大碗米饭。
“哇！叶子还得是你靠得住！”
唐砚宁看到美食，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坐直身体，拿起筷子就直奔排骨而去：“唔...好吃！人间美味！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裴以安看着餐盘里丰盛的菜肴，温和一笑：“叶子，谢谢你。”
叶凡把餐盘放下，自己也坐下，拿起筷子：“跟我客气什么？说了管够。快吃吧，都累了一上午了。”
三人开始吃饭。
唐砚宁吃得毫无顾忌，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吐槽上午的训练和那几个被她怼走的舔狗，绘声绘色，引得裴以安忍俊不禁。
叶凡则吃得比较斯文，偶尔给她们倒点水，听着唐砚宁叽叽喳喳，目光偶尔落在安静吃饭的裴以安身上。
裴以安吃饭的仪态很好，小口小口地咀嚼，动作优雅，即使在嘈杂的食堂里，也自有一种沉静的气质。
她察觉到叶凡的目光，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碗里：“叶子你也多吃点。”
叶凡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谢谢以安。”
唐砚宁看到这一幕，立刻嚷嚷起来：“哎哎哎！以安你偏心！我也要排骨！”说着就把自己的碗伸过去。
裴以安笑着也夹了一块给她：“少不了你的，贪吃鬼。”
叶凡看着她们俩，嘴角的笑意加深。
这种轻松自在、毫无隔阂的氛围，是他很珍惜的。
他随口问道：“下午训练几点开始？”
“两点半！还能趴桌上眯一小会儿。”
唐砚宁抢答，随即又苦着脸，“一想到又要站军姿，我就......唉！”
裴以安轻声说：“休息好了才有体力。叶子，你下午...”
“我下午可能有点事，不一定在操场了。”
叶凡说道：“不过你们的水和西瓜，我争取安排好。”
他可以直接用钱搞定小卖部阿姨。
“够意思！”
唐砚宁竖起大拇指：“有叶子在，军训难度直线下降！还好你有特权不需要军训，真的是太好了！”
三人边吃边聊，话题从军训的吐槽，到各自宿舍的趣事。
裴以安安静地听着，偶尔补充一两句，眼神温柔。
叶凡则适时抛出一些轻松的话题，逗得唐砚宁哈哈大笑，也让裴以安眼角的笑意更深。
这顿在喧闹食堂里的午餐，因为有彼此的陪伴和熟悉的笑语，驱散了军训带来的疲惫和燥热，充满了简单却温暖的烟火气。
直到餐盘基本见底，午休时间也所剩无几，三人才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叶子，那我们回宿舍躺尸啦！”唐砚宁揉着吃撑的小肚子说道。
“嗯，下午加油。”叶凡点头。
裴以安看着叶凡，温声道：“叶子，你也别太累，下午忙的话就别过来了。”
“放心，我有数。”
叶凡朝她们挥挥手：“去吧。”
看着裴以安和唐砚宁相互搀扶着、慢慢走向宿舍楼，叶凡才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阳光依旧炽烈，但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这心里话不说出来还好，要是说出来绝对要被怼死，你清高，你不用军训你说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下午，叶凡本想开车去南理工找赵明哲叙叙旧，吹吹牛。
但念头一转，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想想老赵那学校估计也在水深火热地军训，去了也未必能好好玩，便作罢了。
“算了，改天吧。”他嘀咕一声，方向盘一打，拐进了校外那条喧闹的学生街，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一家叫“极速风暴”的网吧。
网费便宜，冷气十足，正是消磨下午时光的好去处。
开了台机子，戴上耳机，叶凡很快沉浸在激烈的游戏世界里。
枪林弹雨间，他也没忘正事。
趁着游戏加载的空档，他掏出手机，给宿舍楼下小卖部那位相熟的阿姨拨了个电话：“喂？王姨，是我，叶凡。麻烦您下午大概三点左右，帮我送两个冰镇大西瓜，再搭几瓶冰镇脉动或者矿泉水......”
他详细交代了要送去操场的位置——唐砚宁、裴以安的方阵一份，李毅峰他们工管二班一份。
钱嘛，自然是微信直接转了过去。
王姨乐呵呵地应承下来，这种轻松赚钱的活儿，她最乐意干。
在网吧的键盘敲击声和玩家们的呼喊声中，一个下午飞快流逝。
直到操场上隐约传来解散的哨声和鼎沸的人声，叶凡才意犹未尽地退了机，晃悠着返回学校。
操场上的大一新生一直站到太阳落山，才终于解散。
在解散之前教官说今天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节目明天才开始，这话像块巨石压在新生们心头，引来一片哀鸿遍野！
人流中，献祖灵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嘴唇干燥起皮，脚步虚浮踉跄。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羸弱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军训面前不堪重负，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只剩下一具勉强支撑的躯壳。
她强忍着眩晕和四肢的酸痛，低着头，艰难地随着人潮挪向食堂方向。
还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后面有人喊了自己一声：“献祖灵。”
学校里基本没人会喊她，这独特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