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道金属撕裂声，听着牙酸。
叶晚全力撬动的那道裂缝，终于撑不住，一下豁开老大一个口子。厚重的舱盖“砰”一声巨响，被她硬生生掰了起来。
赵启明的枪声停了。
他躲在掩体后面，脸上一整个错愕。他真没想到，这女的居然用这么原始野蛮的法子，硬是把维生舱给拆了。
神殿核心的自毁倒计时还在狂跳，血红的数字一下下催着命。
赵启明脸上那股疯劲儿慢慢没了，反倒是一种怪异的平静爬了上来。他也不乱开枪了，就靠着残骸看叶晚，那感觉就跟欣赏一出结局注定悲惨的烂戏一样。
同归于尽。
这念头让他有种病态的满足感，爽到不行。
“轰隆——”
他伸手按了身边控制台残骸上的一个钮。
神殿四周，那些服务器机柜里头，忽然降下好几道厚重隔离闸门，把整个空间切成了一个个互不相通的小迷宫。
“他要拖死我们！”幽灵在耳麦里喊。
叶晚没空理他，全部心思都在维生舱上。
她一把扯断陆寻身上连着的几根管子，跟着就探身进去，想把人从那堆黏糊糊的液体里捞出来。
就在这时候，她旁边的墙壁悄没声的滑开，一个黑洞洞的炮口伸出来锁定了她。
“小心！”
幽灵一下把她扑倒。
一道灼热能量光束擦着她头皮飞过去，把她身后那维生舱的控制面板给轰成了渣。
叶晚的心凉了半截。
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通往外面的路，被这自动防御武器给堵死了。
“火力太猛！过不去！”幽灵的吼声里满是绝望。
倒计时还在飞快往下掉。
【120】
【119】
……
每一秒都跟重锤一样砸在心口。
幽灵看了一眼那正喷着死亡光束的炮台，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没死活的尖刀，最后，他目光落在叶晚跟她身后昏迷不醒的陆寻身上。
他那张万年冰块脸上，头一回，有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大姐头。”他忽然喊。
叶晚回头，看见幽灵冲她笑，那笑容丑死了，又干净得要命。
他从战术背心上解下最后一枚高爆电磁脉冲手雷。
“叶晚。”他又喊了一声，这回，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带他走。”
“这是命令。”
叶晚瞳孔一缩。
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
幽灵已经跟头猎豹似的，从掩体后头蹿出去，用一种不要命的架势，直愣愣就朝着那防御炮台冲了过去。
他把那枚手雷死死的按在了炮台最核心的能源接口上。
“轰——！！！”
一团白光炸开，比刚才任何一次爆炸都刺眼，一下子吞掉了一切。
叶晚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耳朵里啥都听不见，只剩一片尖锐的嗡鸣。
等她挣扎的从地上抬头，那个堵住生路的炮台，还有幽灵的身影，都没了。
只剩下炸的焦黑扭曲的金属烂铁，还在冒电火花。
路，通了。
叶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混着脸上的血污跟灰尘滚了下来。
她看着那片焦黑，又低头看怀里昏迷的陆寻。
她，只剩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