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几把破匕首并不能用很久，杀伤力也不够大，他需要更顺手的武器。
东区的废弃仓库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几个体格健壮的学员已经组成临时小队，堵在仓库入口，挥舞着刚抢到的铁棍和残破的防暴盾，驱散其他靠近的人。
“滚远点！这里的武器我们包了！”领头的男孩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
季寻墨眯了眯眼，从水泥管上无声跃下，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
他矫健地绕到仓库侧面，锈蚀的通风管道耷拉在半空，摇摇欲坠。
季寻墨伸手拽了拽，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管是生活还是实战，都得有点必须发生了变故对吧。
理论上说武器应该平分，但你们霸占着仓库，他可不想玩过家家游戏。
他嘴角微微扬起，突然猛地一扯——“轰——！！！”
整段通风管砸了下来，重重砸在仓库顶棚上。
本就脆弱的建筑结构瞬间崩塌一角，锈蚀的铁皮和钢筋哗啦啦地倾泻而下，正好砸在那群堵门的学员附近。
巨响惊动了附近的“异变者”和腐蚀兽。
五只低阶“异变者”猛地转头，腐烂的眼眶锁定声源，而三只腐蚀兽已经压低身子，黏液从齿缝间滴落，朝着仓库狂奔而去。
堵门的学员脸色大变，“操！快跑——！”他们顾不上武器，转身就逃，可腐蚀兽的速度更快。
一只腐蚀兽猛地跃起，酸液飞溅，却被体型健硕的学员一把抓住嘴部，猛的砸在地上。
没实战过的“异能人”只是在打心理战，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有能力对付低阶“异变者”和低级别怪物的。
这种错误认知比战场上任何变化都可怕。
季寻墨没理会那边的混乱，径直走向仓库坍塌的缺口，眼睛在废墟中不断搜索着，意识却突然好像不受控制的带着身体向深处走去。
他从废墟里找到一把直刀。
虽然各方面都不是太好，但好在是完整的没有损坏。
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枚磁力手雷——虽然能量残余不多，但足够制造一次小型脉冲干扰。
他刚把东西收好，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喂！你故意的吧？！”季寻墨回头，是那个缺门牙的领头男孩，此刻满脸狰狞，手里攥着一根钢筋。
季寻墨没说话，只是缓缓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刀尖朝下——一个看似无害，实则随时能反手割喉的姿势。
男孩愣了一下，本能地后退半步，就在这时，一只腐蚀兽从侧面扑来，方向刚好是男孩原先的位置。
季寻墨猛地侧身，腐蚀液擦着他的肩膀落地，烧穿了地面。
男孩就没那么幸运了——酸液溅在他的鞋面上，皮革瞬间溶解，他惨叫着跌坐在地。
季寻墨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拽住他的后领，猛地往旁边一拖——“嗤！”腐蚀兽的利爪擦着男孩原来的位置划过，地面留下三道焦黑的痕迹。
男孩惊魂未定地抬头，却见季寻墨已经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下次抢东西前，先看看环境。”
远处，秦茵和于小伍正配合着清理一小群异变者。
秦茵的长枪精准刺穿一只异变者的眼眶，而于小伍举着一块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车门当盾牌，硬生生撞翻了另一只。
“老季！”于小伍远远地喊，“这边有枪！”
季寻墨扫了一眼，摇头：“我有刀。”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刀感兴趣，没学过长刀却有种天然吸引力，让他想起那个修长的身影。
秦茵一个挑尖刚好刺进“异变者”胸腔，“那你小心！”
话落，补给包从运输机舱门倾泻而下，像一群被惊飞的鸟，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划出凌乱的抛物线。
秦茵一个箭步冲出去，长枪一挑，精准地勾住了一个下坠的包裹。
“接着！”她反手抛给于小伍，自己又跃向另一个。
“运气不错。”她掂了掂分量，正要拆开时突然用一只手按住左肩，季寻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等下。”他声音压得极低，掏出一把匕首，用尖挑开包盖一条缝，“看缝合线。”秦茵眯起眼睛。
普通补给包用的是基地制式十字缝法，但这个包的收口处却多了道诡异的螺旋纹路。
她突然闻到一丝甜腥味，像是腐烂的水果混着铁锈。
远处传来惨叫。
某个拆开补给包的学员正疯狂抓挠手臂，皮肤下凸起蛛网状的绿色血管。三只腐蚀兽从废墟阴影里窜出，直奔他而去。
季寻墨目光瞥向训练场边缘的高塔——那里空无一人。
“上塔。”季寻墨拽着秦茵疾退，同时朝于小伍打出手势。
三人贴着墙根移动，避开疯狂抢夺物资的人群。
于小伍果断抛弃沉重的车门，顺手抄起半截铝合金窗框，掰成弧形当盾牌。
十二米高的信号塔锈迹斑斑，于小伍用皮带做了个简易攀登套索。当他们爬到平台时，下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五个异常补给包像瘟疫源般散布在人群中，人们知道问题却不知道源头在哪，包里的异能量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怪物。
“给我两分钟。”于小伍拆开自己的战术腰带，用镜片、铁丝和胶布组装成简易望远镜。
“老季，看啥呢？”季寻墨没接话，眯眼望向三百米外的空投区。
除了有些包裹的打结方式不同，更诡异的是，这些包的帆布边缘隐约渗出暗绿色水渍。
季寻墨突然转向西北角，“还有那个人。”于小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个瘦高身影独自站在雷达站阴影里，长发用金属丝随意束着，正用匕首慢条斯理地削着什么，明明身处混乱，却像在自家后院般从容。
“女的？”季寻墨疑惑。
“男的。”秦茵拿过望远镜观察。“女的没这么平。”
“……”
秦茵转向于小伍，“认识吗？”
于小伍眯起眼：“楚珩之啊！战略指挥部破格录取的天才，听说能用算盘推演战场走势……”
他突然噤声，因为那个长发少年突然抬头，精准地望向信号塔方向，朝他们做了个战术手势——五指张开又收拢。
“他在问我们要不要合作。”秦茵挑眉。
“待会再看看。”季寻墨摩擦着直刀的刀鞘。
“我靠！还有更阴的。”于小伍一把抢过望远镜，“西南角！那个红头发的！”
卓曜正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工兵铲当狙击枪托，眯起一只眼睛瞄准空中的包裹。
他每次扣动根本不存在的扳机，就会条件反射地用手帕擦“枪管”。
更远处，闻人镜像只花蝴蝶般在废墟间腾跃。
她踩过一个包裹，用脚尖轻轻一挑，让它们飞向毫无防备的学员后背。
有个倒霉蛋刚接住“礼物”，就被突然扑来的腐蚀兽按倒在地，然后被云岫的医疗团队抬走，惨遭下线。
“东南45度。”季寻墨突然说。
苏九笙安静地站在辐射警示牌旁，任由三个学员抢走她脚边的包裹。
当那几人兴高采烈地拆开时，她默默后退三步，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开始记录。
包裹炸开的绿色雾气中，她的钢笔在纸上记录人吸入异能量后的反应。
季寻墨嘀咕道：“这都是什么怪物…”
站在身旁的那对青梅竹马突然凑过来把他夹在中间，异口同声：“你怎么还说别人，没有异能量的‘异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