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祠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灰味,萧烬鸿蹲在供桌旁,指尖拂过神像底座的缝隙,触感粗糙且带着新鲜的凿痕——这与祠堂整体斑驳的旧貌格格不入,更不像“百年神像显灵”该有的痕迹。
“大人,您看这里。”顾云曦手持纸笔,将神像左侧的暗槽指给萧烬鸿看,“这暗槽边缘有明显的摩擦痕迹,像是经常被打开,而且槽内还残留着一点铁屑,跟您之前在案发现场捡到的一致。”
萧烬鸿点头,起身绕到神像背后,果然看到墙面有一块砖的颜色比周围略浅。她示意林舟上前,两人合力将砖块轻轻抽出,砖后露出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个生锈的铁制机关盒,盒上连着几根细铁丝,顺着墙壁延伸至神像内部。
“这就是‘诅咒’的真相。”萧烬鸿拿起机关盒,指尖拨动盒内的齿轮,“有人通过这个机关控制神像,每当有人触碰神像,机关就会触发,让神像手中的青铜剑弹出,刺中触碰者。之前三位死者,都是被这把剑刺中要害身亡。”
林舟皱眉:“可百姓都说是神像显灵,谁会这么大胆,在祠堂里装机关害人?”
“能在祠堂动手脚,还能让百姓不敢声张的,只有掌控古镇权力的人。”萧烬鸿目光扫过祠堂门口,“走,去会会古镇的族长。”
三人刚走出祠堂,就见几个身穿粗布衣裳的村民围了上来,为首的老妪拉着萧烬鸿的衣袖,满脸焦急:“大人,可千万别招惹族长啊!前几日有个外乡人质疑诅咒,转头就被发现掉进河里淹死了,族长说这是神像的惩罚!”
萧烬鸿安抚住老妪:“老人家放心,我是朝廷派来查案的,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你可知,那外乡人淹死前,是否跟族长有过争执?”
老妪犹豫片刻,点头道:“那天外乡人在茶馆说诅咒是假的,正好被族长的儿子听见,两人吵了起来,族长儿子还放话要教训他,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得到线索,萧烬鸿立刻带着林舟、顾云曦前往族长家。族长家在古镇中心,是一座气派的青砖大院,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见到萧烬鸿一行人,立刻上前阻拦:“族长正在会客,外人不得入内!”
“我是朝廷刑部侍郎萧烬鸿,奉旨查案,谁敢阻拦?”萧烬鸿亮出腰牌,家丁见状吓得连忙后退,不敢再拦。
走进大院,就见族长正坐在堂屋喝茶,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的男子,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见萧烬鸿进来,族长脸色微变,随即起身拱手:“不知萧大人驾临,有失远迎。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来问你,古镇接连发生的‘神像诅咒’案,你可知情?”萧烬鸿开门见山,目光直视族长。
族长眼神闪烁,故作惊讶:“大人说笑了,那是神像显灵惩罚不敬之人,老夫怎会知情?”
“是吗?”萧烬鸿示意顾云曦拿出图纸,“那你看看这张图,是祠堂神像底座的机关结构图。我们已经查明,死者都是被机关弹出的青铜剑刺死,而非什么神像显灵。”
族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仍强装镇定:“这……这不过是巧合罢了,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老夫!”
“栽赃陷害?”萧烬鸿冷笑一声,“那你再看看这个。”她拿出楚凡刚派人送来的密信,“楚凡先生已经查到,去年朝廷下拨的赈灾款,到了古镇后少了足足一半。而你家的大院,正是去年下半年翻新的,你儿子还在县城买了两套房,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赈灾款”三个字,族长的身体晃了晃,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一旁的绸缎男子见状,起身就要溜走,林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他拦住:“这位是县城粮行的老板吧?楚凡先生说,你去年从族长这里收了一批‘低价粮食’,其实就是用赈灾款买的救济粮,对吗?”
粮行老板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族长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帮忙销赃,就把我偷税漏税的事报官!”
铁证面前,族长再也无法抵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也是没办法……古镇贫瘠,我想把日子过好点,才动了赈灾款的心思。后来有村民发现不对劲,我就想到在祠堂装机关,制造诅咒的假象,谁敢质疑就杀了谁……”
“为了一己私欲,不仅侵吞赈灾款,还残害多条人命,你可知罪?”萧烬鸿语气冰冷,“林舟,将族长、他儿子以及粮行老板一并拿下,带回县衙审讯,追缴被侵吞的赈灾款,发放给受灾村民。”
“是!”林舟应声上前,拿出锁链将三人锁住。围观的村民得知真相后,纷纷指责族长的恶行,还有人拉着萧烬鸿的手,不停地道谢:“多谢大人揭穿骗局,还古镇一个太平!”
处理完族长的事,萧烬鸿回到临时办案点,刚坐下,就收到了苏慕言派人送来的书信。信中写道,他在京整理“美男连环命案”的线索时,发现十年前“男宠选秀案”的落选者中,有一人与黑狼部落有过往来,而这人近期曾出现在古镇附近,或许与连环命案有关。
萧烬鸿眉头微蹙,将书信递给顾云曦和林舟:“看来这古镇的案子,还牵扯到连环命案和黑狼部落,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云曦放下图纸,轻声道:“我可以根据苏先生信中描述的样貌,绘制出那人的画像,方便我们追查。”
林舟也点头:“我去走访古镇周边的客栈和商铺,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萧烬鸿颔首,目光望向窗外的夕阳:“好,我们兵分两路。另外,我已经让人给影传信,让他查一下黑狼部落与‘幽冥阁’的关联,说不定这几桩案子,都跟‘幽冥阁’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陆惊风的声音传来:“萧大人,我查到了!黑狼部落近期与‘幽冥阁’的西方分舵有接触,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且……”
陆惊风走进屋,递过来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幽”字,与之前官员遇刺案中短刀上的“幽”字一模一样:“这是我在黑狼部落的临时据点外捡到的,看来他们确实和‘幽冥阁’勾结在了一起。”
萧烬鸿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已然明了——“美男连环命案”“古镇诅咒案”“黑狼部落异动”,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幽冥阁”的影子。而十年前的“男宠选秀案”,或许就是这一系列阴谋的开端。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萧烬鸿语气坚定,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但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查到底,不仅要还百姓公道,还要彻底揪出‘幽冥阁’的阴谋,还大靖一个太平。”
顾云曦拿起画笔,开始绘制嫌疑人画像;林舟整理好行囊,准备前往周边走访;陆惊风则站在门口,目光警惕地望着远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三人身上,也洒在桌上的令牌和书信上。萧烬鸿知道,这场跨越城际的追凶之路,才刚刚进入关键阶段,而她和她的团队,早已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