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走进宿舍楼时，天已经黑了。他刚从体育场回来，体能测试补考结束得比预想快。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成绩单，没多问就让他过了。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和耐力远超普通学生，那是《青帝残篇·引气诀》带来的变化。
他爬上四楼，推开207的门。屋内一片漆黑，室友还没回来。他反手关门，插上保险栓，走到床边坐下。
枕头下的布包还在。他伸手摸了摸，布料变得又硬又冷，颜色是深灰，接近黑色。竹简在里面，安静着，但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震动，像是有东西在动。
他把竹简拿出来，手指碰到裂痕处，那道红线还在渗出能量，比白天更明显。他盯着看了几秒，决定试一试。
现在没人，时间也合适。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
他盘腿坐好，背靠墙，把竹简放在膝盖上。闭眼，深呼吸三次，开始运转功法。
第一口气吸入，体内热流缓缓升起，从丹田出发，沿着经脉流动。路线清晰，像地图一样印在脑子里。灵气运行到任脉第二穴时，一切正常。
第三穴开始，阻力变大。热流变得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他咬牙继续引导，额头冒出汗珠。
突然，一股压力从胸口炸开。灵气失控，猛地冲向四肢百骸。床板“咯”地响了一声，头顶的日光灯闪烁三下，啪地熄灭。
整栋楼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走廊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亮起，一圈圈旋转，照进屋里。广播里传出机械音：“检测到高阶灵力波动，请相关人员立即上报。”
江临渊立刻收功，心跳极快。他知道糟了。这功法不是普通人能练的，宿舍太小，根本压不住灵压外泄。
他迅速把竹简塞进内衣口袋，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半身，假装刚被吵醒的样子。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跑动，还有说话声。
“就在这一层！”
“207房，刚才信号源定位在这里！”
门把手被人用力转动。锁住了。
“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木框裂开一道缝。
周云鹤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衣的年轻人。他目光直接落在江临渊身上，眼神锐利。
“别装了。”他说，“你在练什么？图书馆拿的东西，是不是就在你身上？”
江临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睡意：“你们是谁？凭什么踢我门？”
“少废话。”周云鹤往前走一步，“刚才那股灵压是你放出来的。我能感觉到残留气息，还在你胸口。”
江临渊不动声色，手悄悄按住口袋里的竹简。他知道瞒不过，但也不能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警报响了，我也吓了一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周云鹤冷笑，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一层淡青色光芒。那是灵力凝聚的征兆。
“再不说，我就自己搜。”
他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很稳。
所有人回头。
罗天成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色长袍，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扫过房间，最后停在周云鹤身上。
“高校内禁止私斗。”他说，“更不允许擅自使用灵力威胁同学。”
周云鹤的手僵在半空。他脸色变了变，但没敢动手。
“校长，我只是……”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罗天成打断他，“但规矩就是规矩。你要查事，走流程。要动手，等出了校门再说。”
他语气平缓，可每个字都像压在人胸口。
周云鹤咬牙，收回手。他盯着江临渊，一字一句地说：“别以为有校长护着，你就能独占机缘。”
说完，转身就走。两名随从紧跟其后。
罗天成站在门口，又看了江临渊一眼。那一眼里没有责备，也没有关心，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冷静。
“下次注意。”他说完，也离开了。
门敞开着，风吹进来。江临渊坐在床上，直到听见他们的脚步彻底消失，才起身把门关上，重新插上栓。
他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
刚才那一下，差点暴露。周云鹤比他想象的还强，而且早就盯上他了。图书馆的事，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走回床边，掏出竹本。布包已经完全变黑，像被火烧过一样。竹简上的裂痕扩大了一点，红线更加清晰，甚至能看见细小的能量丝线在空气中飘动。
功法没错，是他修炼的地方错了。
宿舍不行，白天也不行。必须找个没人、灵气足、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他想起图书馆负二层。那里的空气沉，书架密，门自动关上，连监控都没有。那种地方，才是真正的修炼之所。
而且，那里是“句曲山洞天投影”，系统认定的签到点。说不定还能获得额外好处。
他抬头看窗外。月亮高悬，校园安静。教学楼的灯陆续熄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十一点半，他起身换衣服。灰色卫衣，牛仔裤，双肩包背上，香插在侧袋。
他打开手机地图，签到点依旧亮着青光。
准备好了。
他开门出去，轻轻带上门。楼梯间没有灯，他一步步往下走。
走到一楼大厅时，忽然停下。
前方拐角，有个身影站着。背对着他，穿深色长袍。
是罗天成。
江临渊屏住呼吸，贴墙站住。
那人没有动，也没有回头。过了几秒，慢慢走开了。
江临渊等了十秒，才继续前进。
他穿过中庭，绕到图书馆后门。铁门虚掩，和白天一样。
推开门，水泥楼梯向下延伸。空气变得更重。
他一步步走下去，脚步很轻。金属门在眼前，没锁。拉开，进去。
书架林立，古籍静默。他打开手电，光照出一行字：**此法通，则百脉初开**。
他合上灯，盘腿坐下，拿出竹简。
指尖触碰到裂痕的瞬间，红线突然跳动了一下。
他闭眼，重新开始运转功法。
灵气再次升起，这次他控制得更小心。一点点推进，不敢加速。
当热流抵达任脉第三穴时，压力再现。他咬牙坚持，身体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有人踩到了通风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