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去调查监控的人速度很快。
在两艘冲锋舟进入水域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把监控影像传了过来。
因为光线太差，雨水干扰太大。
高点摄像头只拍到了一段模糊的影像。
但确实能看到一个明显不属于水流的、巨大的、移动的深色阴影。
以及平台上那个抬杆的人影瞬间消失的过程。
王声皱着眉头看向水面。
“太模糊了，你们能看出是什么东西吗？”
林深把视频向后拉。
重复看了几遍后，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只有一片黑影。”
现在，他们只能确定，水下的东西把人卷走。
但实在无法分辨水下是个什么东西。
水猴子，溺死鬼，又或者某种妖兽？
不过，肯定不是目击者猜测的鲨鱼。
冲锋舟的轰鸣声在江面响起。
此刻舟上的人已经换了一批，都是水性很好又有玄术傍身的保护局成员。
小九低声问道：“水下那东西会出现吗？会不会掀了冲锋舟？”
虽然影像模糊不清。
可看的出来，水下的东西体量不小。
一旦掀翻冲锋舟，舟上的人会很危险。
不熟悉的水域，对人类来说本身就是很大的弊端。
李青阳的目光一直盯着水面：“难说。要看它还饿不饿。”
说完这话，李青阳自己先愣了一下。
水下的东西如果是书中记载的上古妖兽的话，它不会顾忌人类。
他更偏向于相信，水下的东西，是一直生存在人类世界的。
所以，它会因为人多选择暂时隐藏。
‘八’这个数字又浮上了李青阳的心头。
这一次，不再是匆匆闪过。
没有人在意失踪的人数吗？
大家关心的都是，再不找出水下之物，受害者会随着时间不断增多。
李青阳的目光落到了站在水边的苏·大胖鱼身上。
鱼没有脚。
就算妖兽能够幻化人形，留下的也该是人类的足印。
在来的路上，天成给他看过近期的资料。
不论是公园下游滩涂发现的动物足迹，还是水边残片都对不上号。
苏·大胖鱼对李青阳的视线，那是相当敏感。
他不知道李青阳又看他做什么？
李青阳看苏晚，还真没别的想法。
不过是在思考什么鱼长了脚，又能在水里搅风搅雨？
鳄鱼？
不，从模糊的影像上看，应该不是鳄鱼。
林深看到李青阳盯着苏晚，倒是开口问了一句：“有什么发现？”
李青阳摇头：“没有，不过有些猜测而已。”他扭过头，对着水面扬了扬下巴：“这是已知遇害的第八人。”
声音在‘八’字上重了许多。
林深表情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李青阳的猜测是什么。
除了各自门派收藏不外传的书籍外，民间还有很多传说故事与玄学相关。
如果仅是猜测的话，不妨扩大一些范围。
林深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书籍，开口说道：“蛟潜渊，性隐忍，蛰伏甲子，将化龙入海。必先擒生人九，吞其血肉精魄，以蓄威力，避九天雷殛之劫。其行处，水脉紊乱，地泉逆涌，洪泽漫溢。”
小九‘啊’了一声：“水下那物是条大蟒蛇？”
李青阳接着说道：“极端天气干扰了我们的视线。”
在猜测水下有东西之后，所有人都认为连日的暴雨是水下东西造成的。
所以有些明显的东西倒是被疏忽了。
萧国栋低声说道：“九人…避雷劫…水脉紊乱…走蛟！”
玄学书籍很多，不是所有人掌握的知识都是一样的。
何况走蛟这种事，大多发生在大江大河中。
滨江虽长，可相比大江大河来说显得有些小了。
距离几人不远的年轻警察嘴角微微抽搐，欲言又止。
这些专家真的不是打捞专家吗？
怎么突然说起了走蛟。
封建迷信要不得。
不过，这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情。
年轻警察往警戒线放方向走了几步，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萧国栋的通讯器再次发出刺耳蜂鸣。
“萧老师，地铁七号线那个失踪的管道维修工有…线索了。我们在应急通道口附近…采集到一种生物组织残留，那东西粘稠无比，味道简直像把整个腐烂的河底搬过来了。”
王声轻啧一声：“真是蛟龙入海啊！”
苏·大胖鱼闻言惊奇的看向李青阳。
李青阳对龙骨的热情，他在异度空间内可是看在眼中的。
他以为人类世界，已经没有龙的存在了，所以李青阳看到龙骨才那么激动。
可现在怎么又出现‘蛟龙’了呢？
蛟龙是什么东西？
龙的亲戚吗？
就连小白也往水中多看了几眼。
上古时期，有龙，但绝无蛟龙这种东西。
李青阳接收到小白的视线，缓缓开口说道：“蛟龙最早记载于先秦时期。”
战国时期的文献《荀子·劝学》中记载：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源，蛟龙生焉。
至于蛟龙入海究竟能不能成龙，没有人见过。
有些河流上建桥悬剑，防的就是蛟龙入海。
一个搅动水域，引发水患，还要食人的蛟，成了龙，就能把所有罪孽抹除掉吗？
小白收回看向水面的视线：“是什么？”
“外形像蛇，有四只脚，有鳞片，没有特角。”
李青阳也没有见过蛟，只能把书本上的描述重复了一遍。
“四脚蛇！”
小白的总结精简，让李青阳侧目：“你这样说也行。”
“真丑！”
在小白眼中，大概就没有几类精怪外形能称得上漂亮。
王声皱着眉头：“如果推测正确的话，我们就不能让它吞噬第九人。”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冲锋舟上。
冲锋舟在水面上缓缓移动。
当船移到一片水流略显湍急的区域，然后像被磁铁吸引一样，死死定住。
同时，冲锋舟边缘几张符文的光芒骤然变得清晰，甚至泛起红光。
能量检测仪也在此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负责此事的警察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已经把目击者送上警车。
听到响声后，飞快的摆了摆手，示意警车快些开走。
年轻的警员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冲锋舟边缘那些亮起来的东西，是灯吗？
“船下有黑影！”
话音刚落，年轻警员的肩膀上压上了一只手：“去警戒线外守着。”
水下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