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门开的瞬间，苏如烟已经退到墙角，手指按在异能媒介上。
但进来的不是黑衣人，而是穿着国能局勤务服的年轻干事，手里拎着一盒打印纸。
“档案室？哦，系统提示有人调阅受限资料，让我来看看是不是设备故障。”他低头看了眼平板，“刚才是谁在这儿？”
苏如烟没说话，只把学生证亮了一下。
那人扫了眼就走了，临走还顺手关了灯。
她站在原地没动，几秒后才掏出手机，确认刚才上传的照片和消息都已成功发出。
走廊恢复安静，她转身快步离开，直奔物理系实验楼。
实验室的灯亮着，甄尧学正站在操作台前回放那段影像。画面里白大褂女人抱着孩子，声音压得极低：“别伤害萌萌……”
门被推开时他头都没抬：“来了。”
苏如烟把U盘插进接口，同步了最后一张“θ”符号的截图。“他们清了记录，但痕迹还在。这标记和老鬼给的黑晶核是一套体系。”
甄尧学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所有情报打包推送到群组。不到十秒，王昊的消息跳出来：
“卧槽！如果江晓是被逼的？那她妹妹现在还在他们手里？”
赵宇紧跟着发问：“你确定这不是混沌那边设的局？故意放个悲情故事引我们上钩？”
李建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是局。”
他拎着保温杯走进来，外套还没脱，“我十年前经手过一批［基因适配］项目的外围备案，江晓的名字在列。当时标注的是高风险协作者，可档案后面被人动过手脚。”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现在我们知道她为什么帮混沌了，人质在他们手上。但我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拿她妹妹做什么用。”
“所以咱们到底救不救？”王昊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攥着食堂借来的料理铲，“总不能看着一个妈被人当枪使吧？”
甄尧学盯着白板上的推演图：“这不是选不选的问题。如果我们不管，等于承认这种胁迫是有效的。下次他们抓的是谁？你？我？还是明天街上随便一个普通人？”
赵宇叹了口气，翻开随身账本：“行吧，那就干。但我说清楚，不能亏。”
“你又来了。”王昊翻白眼，“这时候讲成本？”
“我不是小气。”赵宇瞪回去，“我是怕打到一半晶核耗尽，大家全栽进去。上次对付c级黑洞，咱们差点因为能量断供崩盘，你还记得不？”
李建军点头：“他说得对。行动可以做，但得算清楚。”
他转向赵宇：“你来核算资源，我来搭框架。”
白板上迅速画出五个模块。
“苏如烟负责回溯守卫轮岗规律，找最佳突入窗口；
王昊准备收纳陷阱，干扰敌方装备调度；
甄尧学主攻入口突破，用弦理论切割打开通道；
赵宇全程监控能耗，随时调整战术节奏。”
他顿了顿，最后圈住自己：“我在外围撑平衡场，给你们争取反应时间。一旦触发警报，所有人按暗号确认身份，不准擅自行动。”
王昊举手：“等等，那补给呢？打起来可费体力。”
“我刚跟食堂打了招呼，借了两小时厨房。”他晃了晃手里的铲子，“辣条味能量棒管够，加了燕麦、蜂蜜和F级碎晶粉，续航拉满。”
赵宇立刻记到账本上：“消耗0.2F晶核用于食材充能，算进总预算。”
甄尧学看着白板上的分工图：“时间呢？”
“越快越好。”李建军说，“这种事拖久了变数多。但我建议等今晚十二点后动手。”
“为什么？”
“守卫换班在凌晨一点，前半小时是监控盲区。
苏如烟刚才传的回溯片段显示，那个基地的能源中枢每六小时重启一次，下次正好卡在零点四十五。”
苏如烟接话：“我可以提前回溯那段时间的巡逻路线，确认有没有临时调整。”
赵宇开始建模计算。屏幕上跳出三条曲线，分别代表强攻、潜入和诱敌出击三种方案的晶核消耗。
“强攻最省时，但要5颗F级以上，咱们不够。”他指着第二条线，“潜入最优，预计耗能3颗F级，在现有储备范围内，剩4颗应急足够。”
“那就定潜入。”甄尧学拍板，“苏如烟继续深挖守卫规律，我要知道每一秒谁在哪个位置。”
“没问题。”她已经开始整理数据包。
“王昊，”甄尧学转头，“你的收纳陷阱能做到多大范围？”
“单次覆盖五十平米没问题。”王昊比划着，“但我得靠近主控室或者装备库才能生效。要是能把人引过去最好。”
“可以设计诱饵。”李建军说，“赵宇，你能让人造个假信号吗？模拟晶核泄露？”
“能。”赵宇点头，“用0.1F晶核做个伪源，配合王昊的收纳空间藏住真实波动，骗过扫描系统。”
“好。”甄尧学在白板上画了个圈，“就这么办。我负责切断主控连接，你们趁乱推进。李队的平衡场罩住整个行动区域，防止意外冲击。”
赵宇突然抬头：“等等，万一里面不止一个觉醒者呢？江晓会不会已经被控制？”
空气静了一瞬。
“不会。”苏如烟说，“她在录像里的语气太真实了。那种母亲护崽的状态，演不出来。”
“而且她一直在试图保护妹妹。”甄尧学补充，“如果她真是敌人，十年前就该把数据交出去了。”
王昊握紧铲子：“那咱们这次，就把她俩一起带回来。”
赵宇合上账本：“计划可行。资源够，分工明，不算亏。”
李建军环视一圈：“都清楚自己干什么了吧？”
众人点头。
“记住，”他声音沉下来，“这不是普通的任务。我们救的不只是两个人，是告诉所有人：
就算被逼到绝路，也还有人愿意拉你一把。”
实验室陷入短暂沉默。
然后甄尧学开口：“各自准备。王昊去做能量棒，赵宇盯能耗模型，苏如烟继续回溯，我来优化切割路径。”
“李队呢？”
“我去申请临时行动编码。”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没名分的行动，上面查起来麻烦。”
他说完往外走，手搭上门把时又停了一下：“对了，暗号系统全员重启。从现在起，见面第一件事就是验证身份。谁漏了，当场退出行动。”
门关上后，实验室重新忙碌起来。
苏如烟戴上耳机开始回溯，屏幕上的时间线不断倒退；
赵宇在终端输入参数，反复测试能耗峰值；
甄尧学调出建筑结构图，用红点标出可能的薄弱层。
王昊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
“喂，”他忽然说，“等这事完了，咱们是不是该请江晓吃顿饭？听说她以前最爱学校后街那家豆腐脑。”
没人回答，但甄尧学的嘴角动了一下。
王昊咧嘴一笑，转身走了。
走廊灯光稳定，实验楼内一切如常。
赵宇正在更新账本最后一栏，突然发现之前的笔迹有点晕染。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手心出了汗。
他擦了擦，重新写上：
救援行动代号：归还**
预计启动时间：今日23:50。
总晶核预耗：3F级。
当前剩余储备：4F级。
写完他合上本子，抬头看向甄尧学。
“你说江晓见到咱们突然出现，会是什么反应？”
甄尧学正在调试切割程序，头也不抬。
“她可能会觉得我们疯了。”
“那你还去？”
“去。”
“值吗？”
甄尧学终于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
“你说呢？”
赵宇没再问，只是默默把账本塞进胸口内袋。
实验室的灯依旧亮着，五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
王昊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