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立刻侧身贴墙，脚跟微微外移，掌心往前一送，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瞬间铺开。
走廊尽头的两名守卫原本正靠在供电室门边闲聊，话说到一半突然僵住，脖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连喉结都动不了。
一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另一人刚要转身，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控住了。”李建军低声说，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三秒，最多五秒。”
甄尧学没回话，身子一滑就冲了出去。他右手夹着一支金属笔，笔尖泛起淡蓝色的细纹，像电流又不像电，沿着空气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轨迹。他先到左边那个守卫背后，手腕一翻，笔尖顺着晶核项链的金属卡扣缝轻轻一划！
咔哒一声轻响，晶核脱落，直接掉进王昊提前张开的收纳袋里。
右边那个守卫反应慢了半拍，肌肉还在抽搐，甄尧学已经绕到他面前，动作不变，再是一划。第二颗晶核也落袋。
整个过程不到四秒。
“收了。”王昊低声报信，迅速合拢收纳袋口，确认没有能量泄露。
赵宇这时候已经猫腰冲向供电室的控制台。
门是电子锁，他从风衣内袋抽出一个红色计算器，插进数据端口，手指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两行代码，第一层认证直接跳过，国能局的情报不是白给的。
“动态密码还有八秒刷新。”他盯着倒计时，额头青筋跳了一下。
苏如烟站在拐角处，手里捏着一张泛黄图纸，眼睛死死盯着走廊另一头。“巡逻队刚过b区通道，下一轮还有三分多钟。”她说，“你有时间。”
“别催。”赵宇咬牙，手指猛地一顿，输入最后几位数字。屏幕闪红，提示“权限确认”，紧接着跳转到主控界面。
他没犹豫，直接把能耗系数从预设的200%拉到300%。
“成本翻倍，给爷烧。”他嘴里念着口诀，计算器屏幕爆起一阵红光。
控制台上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十颗并联的A级晶核同时发出高频震颤声，像是金属被不断拉伸到极限。赵宇拔出设备，往后退了两步。
“搞定了？”
“搞定了。”他喘了口气，“系统已经写死，重启都没用。”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闷响从控制台深处炸开。一颗晶核外壳裂开，电弧乱窜，打在金属墙上滋啦作响。
整条走廊的灯瞬间全灭，只剩下头顶几盏应急灯闪了几下，勉强亮起暗红色的光。
“超载了？”王昊瞪眼。
“正常。”赵宇摸了摸计算器，还好没坏，“就是比预计猛了点。”
甄尧学走回来，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控制台：“程序固化了吗？”
“固了。”赵宇点头，“除非他们有人懂底层逆向，不然这电是别想恢复了。”
“那就走下一步。”甄尧学转向其他人，“李队，还能撑住吗？”
李建军揉了揉手腕，刚才那一波平衡场耗了不少力气，但还能顶。“没事，撤就行。”
王昊弯腰检查保温箱，箱子被刚才的震动撞歪了，他赶紧扶正，一根根能量棒重新码好。
“都在，没碎。”他松了口气，“江萌要是饿着，我可不答应。”
苏如烟已经展开图纸，手指在某个位置点了点：“b区储物间在这条走廊尽头右转，穿过设备井就能到。现在断电，监控瘫了，是最好时机。”
“走。”甄尧学带头往前迈步。
五个人迅速集结，沿着应急灯的微光往b区方向移动。
他们脚步放得很轻，但不再刻意匍匐或躲藏，现在整个基地乱成一团，警报没响只是因为备用系统延迟启动，真正的大乱还在后头。
走到第一个转角，李建军忽然抬手：“等等。”
前面地上有一滩水渍，在红光下泛着奇怪的反光。
“不是水。”苏如烟蹲下看了一眼，“是冷却液，从供电室漏出来的。”
“那说明管道裂了。”王昊皱眉，“这种地方一旦失压，后面那截管廊可能会塌。”
“那就不能走管廊。”甄尧学看向苏如烟，“还有别的路吗？”
苏如烟快速扫图：“有，但要绕远，经过主控配电间。那边现在肯定有人抢修，风险高。”
“总比被埋底下强。”赵宇插嘴，“我宁可打架也不想去棺材里爬。”
“不打架。”甄尧学说，“我们绕，但不进配电间。找通风井，从上面过。”
“行。”王昊背上保温箱，“我这箱子还能扛一会儿。”
队伍改道，贴着墙边往东侧走。途中经过一间小工具室，门虚掩着。
甄尧学路过时眼角一扫，发现里面堆着几根绝缘杆和防护服。
“等下。”他停下，“拿两件防护服。”
“干嘛？”王昊问。
“待会儿可能要用。”甄尧学没多解释，进去扯了两套出来，扔给李建军一套。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李建军一边穿一边问。
“刚才那颗炸的晶核。”甄尧学系紧领口，“频率不对。它不是单纯超载，是被人动过手脚。”
“什么意思？”赵宇愣住。
“意思是，”甄尧学眼神沉了下去，“有人提前在晶核里埋了触发程序。我只是点了火，真正的炸，早就准备好了。”
“谁干的？”王昊声音压低。
“不知道。”甄尧学看了眼身后还在冒烟的供电室，“但肯定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气氛一下子绷紧。
“现在怎么办？”苏如烟问。
“继续救人。”甄尧学语气没变，“江萌还在等着。不管是谁动手脚，只要电断了，他们的系统就得乱。
我们就趁这个乱，把人带走。”
“然后呢？”赵宇盯着他。
“然后？”甄尧学冷笑一声，“查出来是谁留的后手，让他知道，偷装陷阱的人，最怕别人也懂拆。”
队伍再次出发，速度比之前快了些。应急灯的光线越来越暗，像是电量即将耗尽。
走廊两侧的金属壁开始泛出冷雾，温度明显下降。
“快到了。”苏如烟指着前方一处铁栅栏门，“过了这道门，再走二十米就是b区储物间。”
甄尧学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他从战术包里取出一块小镜子，贴着门缝往外照了一圈。
外面没人。
“走。”他推开门。
五个人鱼贯而入。刚踏进通道，头顶的通风井突然传来一阵轻微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王昊抬头：“不会真要塌吧？”
“不是塌。”李建军耳朵动了动，“是有人在上面爬。”
“上面？”赵宇一惊，“这节通风井不该有活人！”
甄尧学立刻抬手让大家靠墙。他慢慢靠近通风井盖，仰头听着动静。
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存在，而且正朝着他们来的方向移动。
“不是巡逻队。”苏如烟低声道，“节奏不对。”
“难道是……江晓？”王昊试探着说。
甄尧学没说话，突然伸手拍了三下井盖边缘，两短一长。
上面的脚步停了。
隔了几秒，井盖从上方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只眼睛……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