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立刻抬头看了眼电源接口。
“电压不稳？”陈雨桐问。
“不是电的问题。”他走过去拍了下主机箱，“是系统在跑高负载运算，江晓的手环刚传过来一组基因序列，自动导入了分析模型。”
苏如烟已经坐到终端前：“她人没来，但信号一直连着国能局隔离网，应该是从实验室远程推送的。”
赵宇盯着晶核读取器上的数值变化：“这数据流……消耗不小，得用F级撑着。”
“先接上。”甄尧学调出界面，“别断链。”
屏幕滚动出一行字：
【文字病毒本质是意识入侵，攻击方式类似朊病毒，但载体是高频震荡的文字能量。常规抗异能药物无效。】
接着跳出一段代码结构图，标注着“双源嵌合型修复体”。
“意思是，”陈雨桐皱眉，“它不只是破坏异能运转，还会顺着精神力反向污染使用者？”
“对。”甄尧学放大局部，“所以不能只靠能量护盾挡，得从神经层面修复被篡改的信息通路。”
张觉醒者凑过来看了眼：“可我们没有病毒样本，怎么模拟感染路径？”
“不用。”手环里传出江晓的声音，清晰冷静，“我已经抓到了墨竹被袭击时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波形，反向推导出了初步攻击模式。现在需要一个稳定载体，把修复基因送进文科异能者的脑区。”
甄尧学点头：“金文碎片。”
所有人都看向陈雨桐。
她没说话，打开随身包，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符号。
“根据我近期研究，这其实是商周时期的祭祀铭文，自带某种共振频率。”她放在实验台上，“试过几次，和其他能量源容易冲突，但……应该适合当载体。”
“就它了。”甄尧学戴上手套，“磨成粉，控制粒径在微米级，太大没法穿透血脑屏障，太小会提前释放能量。”
王昊不在，没人帮忙收纳粉尘，几个人轮流用磁力罩压住飘散颗粒。
苏如烟突然说：“等等，融合实验失败是因为能量注入节奏不对。我回溯一下理想流程。”
她闭上眼，指尖轻点太阳穴。几秒后睁开：“找到了，金文激活后0.8秒内必须接入基因片段，延迟超过1秒就会引发逆向电离，可能伤到操作者。”
“那谁来卡这个时间？”周野问。
“我。”甄尧学看着计时器，“我算得出精确节点。”
赵宇掏出一颗F级晶核：“我负责供能，别搞到一半断电。”
“开始吧。”陈雨桐退后一步。
甄尧学启动反应舱，将金属粉末置入中央腔室。激光束扫过，碎片发出低频嗡鸣，表面浮起一层淡金色光膜。
“倒计时三秒。”他说，“三、二、一……注入！”
江晓的声音同步响起：“基因序列已解锁，释放速度匹配当前环境压强。”
试管中的透明液体微微颤动，一缕银丝般的物质缓缓渗出，像活物般游向金光中心。
“接上了！”张觉醒者盯着显微镜画面，“结构稳定，没有排斥反应！”
赵宇立刻将晶核贴上外壁接口，能量流注入系统。蓝绿色光晕沿着管道蔓延，整套装置开始轻微震动。
“降温！”甄尧学喊。
苏如烟按下冷却键，雾气从排气口喷出。
一支装着淡蓝色液体的小瓶静静立在托盘里，表面泛着细微金纹，像是有字迹在流动。
“成了？”周野凑近看。
“还没验证。”甄尧学小心取出样品，“现在只是物理合成成功，不知道能不能真正修复神经损伤。”
江晓的声音再次传来：“建议做一次模拟感染测试。可以用声波模拟病毒频率，诱发轻度紊乱，再注射解药观察恢复情况。”
张觉醒者举手：“我能调出昨晚记录的藤蔓孢子释放时的音频，提取那段扭曲文字的基频。”
“那就上。”甄尧学看向众人，“谁来当志愿者？”
……
这种级别的实验，哪怕只是模拟感染，也可能留下后遗症。
“我来。”周野解开外套扣子，“短跑运动员身体素质好，扛得住。”
“你傻啊！”陈雨桐瞪他，“万一真出问题呢？”
“不然等别人上？”他笑了笑，“我又不是第一次冲第一个。”
甄尧学沉默两秒：“行，但剂量减半，全程监测生命体征。”
张觉醒者架起设备，调整频率。
“准备了。”他说，“十秒倒数，声音不会大，但你们注意听，那玩意儿听着像有人在脑子里写字。”
众人戴上隔音耳塞……
片刻后，一阵极低的嗡鸣响起，像是铁笔划过石板，断断续续，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周野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呼吸变快，额角渗出汗珠。
“头痛……像有刀片在里面转。”他咬牙，“异能开始乱窜，控制不住。”
甄尧学立刻拿起注射器：“现在打？”
“打！”苏如烟盯着心率仪，“再拖下去可能触发应激性昏迷！”
针头刺入手臂，淡蓝色液体缓缓推进。
周野猛地吸了口气，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片刻后……
“停了……”他睁眼，“那种感觉消失了，脑子清了。”
所有人松了口气。
赵宇翻着数据表：“神经电流恢复正常，异能波动回归基准线，没发现迟发毒性。”
“可以量产。”甄尧学看着成品库容量，“每支需要1\/5颗F级晶核供能，我们现有储备能做一百二十支。”
“够了。”陈雨桐拿出冷藏盒，“先给所有文科系成员配备，每人两支备用。”
江晓最后说道：“记住，这药只能清除已侵入的病毒片段，不能防止下次感染。真正的防线，还得是源头阻断。”
江萌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兴奋地挥手：“姐姐！你做到了吗？我看到什么东西跳红了又变蓝了！”
“做到了。”陈雨桐笑着点头，“回头给你带支空瓶当纪念品。”
“我要真的一支！”江萌吐舌头。
苏如烟正在整理回溯日志，忽然停下。
“怎么了？”甄尧学问。
“刚才那段模拟病毒音频……我在某个历史档案里听过类似的频率。”她皱眉，“不是文字，更像是……战鼓。”
“哪个时期？”
“殷商。”她说，“一场祭祀战败后的鸣鼓退兵令。当时记录说，听到鼓声的人出现了集体幻觉，以为祖先降罪。”
甄尧学眼神一凝：“也就是说，这种攻击方式……早就存在？”
“也许不是[存在]。”苏如烟低声，“是被人刻意封存了。”
赵宇正要把剩余晶核归档，突然发现读取器闪烁红光。
“不对。”他拿起来看，“刚才那颗F级明明用了五分之一，现在显示消耗了整整一颗。”
“不可能。”甄尧学接过检查，“系统记录也没更新错误。”
“但它就是没了。”赵宇指着能源槽，“实际储量对不上。”
周野站起身：“是不是有人动了后台？”
“没有外部入侵痕迹。”苏如烟调出权限日志，“最后一次操作是我们自己。”
陈雨桐摸了摸口袋里的解药瓶：“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以为够用的量，其实少了一大半。”
甄尧学盯着屏幕底部一闪而过的进程编号，那是江晓上传数据时自动生成的临时缓存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