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六年,冬末,“牛头呜啦啦会”覆灭不久
地点: 陆家浜码头“快利”报关行、榴莲分舵“油锅”刑讯室、东市“大碗”茶摊、废弃渔市
“牛头呜啦啦会”的腥风血雨尚未从朱家角散去,陆家浜的水面又泛起了新的涟漪。一个名为“撸吗撸吗队”的新兴帮派,以其古怪的名号和更加古怪难缠的打法,如同水蛭般黏上了黄榴莲的产业。他们不似以往敌人那般谋求地盘或霸权,而是专事骚扰、破坏、勒索,如同附骨之疽,令人不胜其烦又难以根除。
报关行困局:算盘与石灰
“快利”报关行,负责处理榴莲帮大量见不得光的货物进出。这日,一群穿着杂乱、手持包铁扁担、铜头烟杆、甚至还有巨大锅盖的汉子,堵住了报关行大门。他们不吵不闹,只是默默地站着,或用扁担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扰人的“梆梆”声,或用锅盖反射阳光晃人眼睛。若有客商或帮众想进出,便一拥而上,用身体“无意”碰撞,或用石灰包、臭鱼烂虾进行骚扰。
报关行业务近乎瘫痪。掌柜出来理论,被为首一个精瘦汉子用铜烟杆闪电般点中了笑穴,顿时瘫倒在地狂笑不止,涕泪横流。对方留下一张画着扭曲章鱼的纸条,上书“每日供奉银元一百,保你平安”。
这不是争夺,这是赤裸裸的勒索和羞辱!如同牛皮癣,不致命却极难缠。
“查!这群无赖的底细!老巢在哪?头目是谁?”黄榴莲眉头紧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比真刀真枪更让人恶心。
影子派出手下混入市井,很快摸清,这“撸吗撸吗队”成员多是码头苦力、街头混混出身,头目外号“章鱼哥”,擅长点穴和柔术,行踪不定。他们平日聚集在东市“大碗”茶摊,真正的据点可能在水路复杂的废弃渔市。
油锅煎熬:滚油与麻绳
一名在骚扰现场被暗探尾随并抓获的“撸吗撸吗队”小头目,被带到了“油锅”刑讯室。房间中央架着一口大锅,热油翻滚。
这小头目是个滚刀肉,面对鞭打嬉皮笑脸。刀疤将其双手反绑,用浸了油的麻绳捆住其双脚脚踝,然后缓缓将其倒吊起来,使他的头部正对着下方翻滚的热油锅!
滚烫的热气不断炙烤着他的脸,油星偶尔溅起,烫得他吱哇乱叫。更恐怖的是,那吊着他的麻绳正在油烟的熏烤下慢慢变得焦黑、松动!
“说!‘章鱼哥’在哪?你们有多少人?下一步想干什么?”刀疤的声音在油锅的沸腾声中显得模糊而恐怖。
感受着脚下麻绳随时可能断裂、自己将坠入油锅的极致恐惧,看着那翻滚的、足以将自己炸熟的热油,这小头目终于笑不出来了,吓得屎尿齐流,尖声叫道:“在……在废弃渔市……最大的那条破船底下……‘章鱼哥’……他晚上会在那里分钱……我们……我们明天要去砸你们的‘昌记’布庄……”
茶摊迷踪:茶碗与暗器
为确保情报准确,影子亲自带人来到东市“大碗”茶摊。茶摊人声嘈杂,三教九流汇聚。很快,他锁定了一个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品着茶、手指异常修长灵活的中年男人,正是“章鱼哥”。
影子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远远观察。只见“章鱼哥”看似悠闲,眼神却不时扫视周围,与几个看似茶客的人有短暂的眼神交流。
突然,一个卖报童跑过,似乎不小心撞了一下“章鱼哥”的桌子,茶碗倾倒。“章鱼哥”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那倾倒的茶碗竟稳稳落在其指尖旋转,滴水未洒!这一手功夫,显露出其对力道精准的掌控。
影子心中凛然,此人身手绝不简单。他示意手下继续监视,自己则悄然退去,准备晚上直捣黄龙。
渔市终战:渔网与软骨功
子时,废弃渔市,河风带着浓重的鱼腥味。最大的那条破船底舱,隐隐透出灯火。
黄榴莲带队悄然包围。铁山带人堵住船头船尾,影子带精锐潜入水下,准备从船底突入。
然而,“章鱼哥”极其警觉!就在影子等人靠近船底的瞬间,船身周围的水面突然剧烈翻腾,数张巨大的、缀满铁钩和铃铛的渔网从水下猛地拉起,罩向影子等人!同时,船梆上探出十几个身影,手持弓弩和装满桐油的瓦罐!
“有埋伏!”影子急喝,短刃疾挥,试图割破渔网,但铁钩缠绕,一时难以挣脱。瓦罐砸下,桐油泼洒,随即火箭射来!
“轰!”水面瞬间燃起大火,将影子等人困在火网之中!
“救人!”岸上的铁山见状,怒吼着带人强行冲船!板斧劈砍船板,试图打开缺口。
船内,“章鱼哥”阴冷的声音传出:“黄榴莲,就知道你会来!尝尝这火烧水淹的滋味!”
战斗瞬间爆发!船上的敌人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弓弩齐发,桐油火罐不断投下。铁山等人虽然勇猛,但一时被火力压制在船下,无法登船。
水面上,影子等人处境更是危急,既要躲避火烧,又要应付渔网纠缠,还要防备冷箭。
黄榴莲站在岸上,眼神冰冷。他看出“章鱼哥”是想利用地利耗死他们。
“浪里白,带你的人从水下潜过去,凿穿船底!铁山,别硬冲,用挠钩拉住船梆,给我把船拉近岸边!”黄榴莲迅速改变策略。
浪里白得令,立刻带几名水性最好的弟兄潜入深水,避开火势,潜向船底。
铁山则指挥手下抛出带铁链的挠钩,死死钩住船梆,数十人一起发力,喊着号子,竟将那不小的破船一点点拖向岸边!
船上敌人阵脚大乱,射击准头大失。
就在这时,“咔嚓”几声,船底被浪里白带人凿开了几个大洞,河水疯狂涌入!
破船开始倾斜下沉!
“冲上去!”黄榴莲看准时机,亲自带队,踩着浅水,冲向那正在倾覆的破船!
船上敌人惊慌失措,纷纷跳船逃生,或在倾斜的甲板上站立不稳。
黄榴莲第一个跃上甲板,开山斧左右劈砍,瞬间放倒两人。目光锁定正在船尾试图放下小艇逃走的“章鱼哥”!
“哪里走!”黄榴莲疾冲过去。
“章鱼哥”见黄榴莲追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弃小艇,返身迎战!他手中没有兵刃,但十指如钩,身形如同没有骨头般柔韧诡异,竟直接贴身缠向黄榴莲!指尖专攻黄榴莲的眼、喉、腋下、关节等脆弱之处!
这是近乎无赖却又极其危险的缠斗打法!黄榴莲的开山斧在如此近的距离难以施展,几次劈砍都被“章鱼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身避开,反而被其指尖扫中手臂,传来一阵酸麻。
“找死!”黄榴莲暴怒,弃斧不用,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章鱼哥”的脖颈!“章鱼哥”如同泥鳅般滑脱,反手一指点向黄榴莲肋下要穴!
黄榴莲不闪不避,硬受一指,同时另一只手已如同铁钳般抓住了“章鱼哥”那只点穴的手腕!
“咔嚓!”毫不留情地捏碎!
“啊!”“章鱼哥”发出一声惨叫,脸色瞬间惨白。
黄榴莲根本不给其反应机会,抓着那碎裂的手腕,将其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抡了起来,狠狠砸向旁边粗大的桅杆!
“砰!”一声闷响,“章鱼哥”如同烂泥般滑落在地,口鼻溢血,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再也无法那诡异的柔术。
尾声:章鱼的触手
战斗很快结束。落水敌人被浪里白带人逐一解决,船上的也被肃清。“撸吗撸吗队”随着“章鱼哥”的被废,核心成员几乎被一网打尽。
黄榴莲看着脚下如同死鱼般的“章鱼哥”,对刀疤挥了挥手:“把他吊在码头示众,让所有人看看,惹到我黄榴莲的下场。”
这种如同水蛭般令人厌烦的势力,必须以最残酷的方式震慑,才能杜绝后患。
然而,站在渐渐沉没的破船残骸旁,黄榴莲心中并无多少轻松。这江湖,永远不缺这种如同臭虫般恶心却又难以彻底清除的对手。他们或许无法撼动你的根基,却能无休止地消耗你的精力。
他提着斧头,望向陆家浜沉寂的夜色。他知道,清理完这些臭虫,或许很快又会有新的挑战出现。这条血路,注定无法停歇。而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处,那更深、更暗的江湖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