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李氏那副样子,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母亲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才几日,妹妹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成婚了?郎君是哪家的公子?”虽说不像,但是花许颜还是问了一嘴,也省的李氏在这里空手套白狼。
说起这个她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若李氏真的为了银子而编造出这么个借口来,那她可真的是把不要颜面发挥到了极致。
李氏搂住花初语开口:“虽说还没有真正的旨意下来,但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是谁家了,你尽快操持就是,莫要事到临头才着急,那不是让外人看我们花家,看语儿的笑话么。”
“看你说的这么言之凿凿,没想到还没有旨意下来,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先准备嫁妆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花许颜了然的点了点头。
花初语才被太子抛弃,要是就这么被五皇子娶回去,还不知谁会丢脸,只怕她们的算盘是要落空了。
李氏顿时就不乐意了:“花许颜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想克扣语儿的嫁妆不成。”
“那怎么会呢?该是妹妹的嫁妆我一分也不会少她的,”花许颜摆了摆手道,“只是如今家里没这么多银子,既然旨意也还没下来,那就再等等看吧。”
李氏却听出了几分别的味道,挑挑眉毛开口:“什么叫该是语儿的嫁妆,难道还有不该的?我听你怎么话里有话呢。”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就姑且往下说说。”花许颜听李氏问起,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爹爹如今尚在大牢里,这几日也没见媒人上门提亲,妹妹这个所谓的郎君是从何处来的呢?”
“这个你用得着过问么?就算是有缘分那也是语儿的缘分,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准备嫁妆就是了。”李氏摆摆手不耐烦地开口。
花许颜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怎么不能过问?爹爹尚在牢中,又无媒人上门,难道妹妹同那人是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的?”
“你乱说什么?”花初语皱着眉毛听到这里,登时就立了眉毛。
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花许颜噙着笑意:“妹妹不要着急,我这可不是在乱说,婚姻大事向来遵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没有的话,你想想会对你的名声造成什么影响?不过,若是你们觉得无所谓,那我就为你准备嫁妆,如何?”
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确实对花初语的名声不好,思前想后也只能只能作罢。
“我就暂且等上几天,不过你给我听清楚了,等陛下的旨意下来,到时候你若是还推三阻四的话,那可就是抗旨不遵了。”李氏站起身来,撂了一句狠话,带着花初语就走掉了。
两人走掉之后,银珠便上来前,忍不住抱怨:“小姐,若是二小姐真的嫁给五皇子,那八十八抬嫁妆不是真得落在你的头上么?”
“咱们账上真的没那么多银子,她们这不是故意算计你吗?”
花许颜听到此处就想起了陈相宜,叹了口气开口:“不会的,近来京中事情颇多,皇家未必有心思办婚礼。”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银珠却还是不放心。
就怕万一?
花许颜又细细琢磨了一番才道:“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另外爹爹如今也在狱中,陛下肯定会好好好想想,不会很快有定论的。
虽然她这般对银珠说,但是心中她也知道,爹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肯定会有麻烦的。
但现在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谁也顾不上谁。
思虑再三,花许颜决定自己深入虎穴。
是夜,月黑风高。
花许颜换上一身用料讲究的靛蓝色男装,用特制的药水将眉眼勾勒得更为英挺,长发束起,戴上一顶镶嵌着翠玉的瓜皮小帽,活脱脱一个俊俏又带着几分纨绔气的富家小公子。
银珠也扮作小厮模样,怀里揣着厚厚一叠银票,主仆二人趁着夜色,悄悄从花府后门溜了出去。
聚财赌坊位于京城最繁华也最混乱的南街,即便是夜晚,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面色不善的壮汉,眼神锐利的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花许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摇着一把折扇,故作悠闲的迈步上前。
“站住!”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拦住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面生,语气带着不屑,“哪儿来的小子?懂不懂规矩?我们聚财赌坊,只接待熟客和贵宾,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滚远点!”
花许颜眉头微蹙,还未开口,扮作小厮的银珠立刻上前一步,叉着腰,学着市井泼皮的模样,粗着嗓子道:“放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家少爷乃是江南来的巨贾,家财万贯,到你这儿是给你们面子!你敢说我家少爷不是贵客?”
“巨贾?就你们这细皮嫩肉的样子?穿得人模狗样,谁知道是不是空架子?拿不出真金白银,就别在这儿充大爷!”那伙计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花许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懒洋洋的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在伙计面前晃了晃。
她并不说话,只是用指尖弹了弹银票,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神带着几分轻蔑与不耐。
就在这时,一个精瘦的中年人闻声走了过来,正是之前接待过李彦博的那个管事。
他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花许颜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男装,实则用的是苏杭最顶级的暗纹绸。
而腰间那块不起眼的玉佩更是水头极足,价值不菲!再看到她手中拿着那张五百两银票随意的姿态,心中立刻断定,这是条肥鱼!
说不定,还能为太子殿下所用。
“怎么回事?”管事板着脸呵斥那伙计,“真是没眼力见的东西!贵客临门,岂容你在此放肆!还不快给这位少爷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