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许颜正分心于事态疏密,忽而听见陈相宜的声音。
“相宜!你醒了!好……真好!”花许颜落泪。
这几日,每日看着陈相宜苍白脸色,花许颜甚至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一时也生出许多后悔,如果两人好好的活在现代,哪里会累得陈相宜受这么多伤?
现在既然醒了,那么就是已经过了鬼门关,现在只要好生修养,伤总会好的。
见陈相宜真的醒了,花许颜反而克制不住眼泪了,这会儿又哭又笑的。
“相宜,真是吓死我了!我都以为……”
这边动静不小,惊动了在外面守着的笼玉。
“公主!奴婢这就去把好消息禀报太后!”笼玉跟着抹了把眼泪,立刻就要跑。
“回来……”陈相宜气若游丝。
花许颜握住陈相宜的手,她知道陈相宜的意思,喊了一声,“笼玉!”
虽说禀报了太后陛下,能多得一些助力和安心,但此时正值多事烦扰,倒不如让其他人一直认为公主还昏迷着好。
陈相宜需要时日静养,若是传出公主醒了的消息,这危险又多上几分。
“你切记,公主醒了的事情,不要走漏风声,直到公主彻底痊愈。”花许颜吩咐。
笼玉方才大喜过望不假思索,这下被喊住,也明白了过来,猛力地点了点头。
“颜颜,你是不是好几天没休息了……”这几日杂乱之事繁多,花许颜东奔西跑,加之注意力全在陈相宜身上,面上倦色难掩。
陈相宜看得心疼。
“你快别说话了。”花许颜惋叹,听见陈相宜声音嘶哑,从旁木桌上倒了温茶,喂服与陈相宜。
陈相宜本先遇刺杀,再遇下毒,身子本就没修养好,又遭遇一番折腾。
“这几天也没什么,左右不过太子站不住脚搞的事情,跳梁小丑而已,你啊,安心养伤,只我现在最念着的,就是你。”花许颜碎碎念。
陈相宜点点头,心知自己再为花许颜担心,拖着个伤病亏空的身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啊,你饿不饿!”
这下陈相宜醒了,那一干千金难求的补药可以循序渐进用起来了。
陈相宜微微摇了摇头,缓了几息,目光温柔的望向花许颜:“多亏有你,颜颜。”
花许颜心中如落一片云霞般软了下来:“我想好了,等你伤好了,去他的什么狗太子,去他的锦华阁。我们轰轰烈烈的把绣坊做起来!”
在这异世,唯一能彻底相信,彻底托付的人,还不是只有陈相宜。也只有陈相宜,一再为自己奔波遇险。
陈相宜一反常态的撇了撇嘴角:“那不行,我也要你过的平平安安,安安稳稳的。”
说罢,又补了句:“没事的颜颜,我来的时候不是车祸么,这两回可没车祸那么疼,再说,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花许颜点了一下陈相宜的脸:“胡闹!”
“嗯。”陈相宜轻轻应了一声,看见花许颜眼下乌青,刚才也对自己问的闭口不谈,猜出来花许颜肯定守了自己好几天。
“颜颜,你上来陪我睡,我有点怕。”陈相宜一股可怜兮兮表情望着花许颜。
穿越之前,两人倒是经常躺在一个被窝,但是现在,花大小姐与公主再怎么交好,总不至于……
“本公主向来跋扈,谁敢嚼舌根?再说了,长春宫都是我的心腹,怕什么,而且,你不睡我就不睡,我一直睁着眼,困死自己!”陈相宜软硬兼施。
花许颜无奈,顺了陈相宜的意。
许是紧绷了数日本就疲乏,又或许在陈相宜身边终于能放下悬着的心,不消片刻,便进入了梦乡。
陈相宜叹了口气,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也合上了眼。
花许颜不说,她也能猜将外面的事态猜个七七八八。
自己出手的《雪山春晓图》才进了北疆使者的手里,便中了毒。
外人不往皇室内斗上想,总以为是有人刻意分裂邦交。
这下手之人,若真是太子,鼠目寸光不说,或许是存了点通敌叛国的心思,正巧自己又撞上了,这才着了道。
这么想,那由太子出手的《八骏图》恐怕也不知是简单献礼,还有些明面上的交好。
陛下子嗣虽不止储君一个,但是从东宫出去的东西,到了北疆使者眼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北疆,太子,皇后,花家。
虽然不知颜颜和云王有什么打算,但这盘棋局明显撕咬得更紧了。
……
东宫。
墨云珩焦急的等待着北疆那边的动静,但信件已经被云王截下,哪还有什么动静。
“殿下,往北疆的信,不……不见了?”手下冷汗涔涔,声音颤抖,不敢直视主子一眼。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墨云珩眼中杀机毕现。
“书信交由心腹送出,可那人和书信一同消失了,我们在北疆的暗线一直没收到。不知是叛变了,还是……死了……”手下顶着压力,将情况讲出。
“死了?那你们这群饭桶怎么还没死?”
咣当——一声,青瓷茶杯被狠狠掷在地面,碎片四散。
手下缄默,不敢再发一言。
“除了他墨云年,还有谁敢跟孤对着干。”墨云珩说着,冷哼一声,“一个双腿残废半身不遂的东西。将那配毒之人喊来!”
“是。”手下急急离去。
既然能伸手进长春宫毒杀公主,那为什么不早点对墨云珩下手?
“原本还打算留着寒冥作为最后之用,可既然不识好歹,那还留的他猖狂什么?已经让墨云年多活了十年,如今正是时候送他一程了!”墨云珩笑得癫狂,好似依然看见墨云年痛不欲生的模样。
不多时,手下带上来一位女子,一股异香也随之出现。女子脸上虽蒙着帕子,但身段婀娜,说不尽的婉转风情。
女子朝着墨云年行礼:“太子殿下要奴家做什么?”
一开口,更是媚态尽显,摄人心魂,若是寻常男子,这一句话都能将魂魄勾了去。
墨云珩暗笑:“孤要你去伺候云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