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也懊恼不已。
“那时候咱也没想到啊！谁知道有人心狠得能害个小娃娃的命？今天也是听到周怀远找去凤凰屯了，村里唠这事儿的时候提到林淑芬，我婆娘才突然想起这茬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这不马上过来跟您说嘛！”
周跃明当机立断，“我这就去凤凰屯告诉许家去！”
“爸！这么晚了你自己骑单车去不安全，我去开村里的拖拉机搭你过去！”周家老大从灶房钻出来。
“行，你赶紧着！”
“好！”周家老大没二话。
榆钱村往后的好日子还指望凤凰屯继续带携呢。
就算没有这层利益，他也帮凤凰屯。
凤凰屯人人品好。
周怀远眼睛糊屎了当初好好的媳妇不珍惜去搞破鞋，摊上那一家子坏了根儿的东西。
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都不是好玩意儿！
出发前，周跃明特地交代来提供消息的汉子，“这件事情暂时别往外说，免得打草惊蛇节外生枝。”
汉子拍胸口，“村长你放心，我晓得！绝对不能坏事儿！”
拖拉机连夜出村。
周跃明家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嘴里少不得叨叨。
“许家今天给小苗儿办生日宴……难道爸现在过去吃尾席？”老大媳妇低声道，“妈，以前老周家不是找人给小苗儿算过命吗？算命的说小苗儿两岁以后有大福运，你说这事准不准？”
“准不准不知道，反正凤凰屯红火了，许家发达了。”
周跃明老伴叹道，“小苗儿在老周家被那样对待，之后又是落水又是消失两年多，恁小年纪，吃了恁多苦……以许家的为人，他们宁愿要孩子一直平平安安也不会贪这份福运。”
周家老二摇头晃脑幸灾乐祸，“是老周家不惜福！丢了知书达理的媳妇，丢了有大福运的女儿，周怀远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
“最后悔的应该是周家老毒婆。当初没有算命的那句话，小苗儿在她家不定能活下来。现在福运进了许家，她只能眼看着，哼，自作孽不可活。”
“瞧着吧，她以后只会越来越后悔！”
老二媳妇恼老周家恼得入骨。
要不是老周家不惜福，最先发达的就是他们榆钱村了。
老天追着喂饭都不知道张嘴吃，合该老周家倒霉！
……
荔县出租房。
钨丝灯泡光线昏暗。
老周家全家人坐在客厅，俱脸色难看。
周怀俊怒骂，“他许家仗势欺人！怎么着？上个户口了不起？那崽子就是他家的了？他许家敢不让小苗儿认回我老周家，老子就去外面嚷嚷许燕秋水性杨花生野种——”
啪——
周怀远一拳把他砸翻在地，“周怀俊，我只原谅你一次，以后别让我听到你污蔑许燕秋，否则后果自负！”
“哥？你没毛病吧？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你争孩子！”周怀俊捂着脸不敢还手，满心不忿。
“你究竟为了谁你自己明白！”
“好了！事情还没商量出个寅卯子丑，你们倒是先内讧起来了，像什么话！”
向来闷不吭声躲在人后的周家老汉终于开口，他睨周怀远一眼，“老大，你二弟说话不过脑子，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现在最要紧的是小苗儿。她是许燕秋生的没错，可她同样是我老周家的种，我老周家的孩子不能落在外头！你得想办法把孩子要回来，这个咱必须争！”
周老婆子不停点头，脑子里全是老周家拿回福运一飞冲天的幻想，“对，怀远，你爸说的没错，小苗儿原本就是咱老周家的！当初算命的说得准啊！小苗儿两岁以后能给家带来大福运！许家靠着小苗儿挣多少钱了？他们该知足了！”
周怀杰，“哥，明天咱跟你一块去凤凰屯！没得像今天你自己过去，连村子都没能进去！”
一屋子只有林淑芬坐在角落没说话，头微微低着，眼里满是讥笑。
老周家的人真会做梦。
争孩子？他们争得着吗？
还想靠撒泼打赖那套，别人可不会惯着。
她也不劝，凭白去做那个丑人。
不过这个家，该分了。
……
许家这边。
周跃明过来一趟又离开，已经晚上十点。
小苗儿早睡下了。
村子里四处也已经静下来。
栓上堂屋门回到房里，许耀林跟龙佩珍靠床头坐着，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得来的消息像把刀子，在老两口心上又捅了一刀，结疤的旧伤口又渗出血来。
“如果是真的——那个毒妇，她怎么敢！”龙佩珍咬牙哽咽，眼里满是恨意。
许耀林低声，“老伴儿，这件事暂时别跟燕儿说，免得她跟着难过。”
“难道就这样算了？她林淑芬故意害咱孙女的命！”
“当然不会这样算了。只是这件事过去太久，咱没有别的有力证据，光凭榆钱村人的一句话定不了她的罪。”
龙佩珍知道老头子的话没错，可越是这样，越恨意难消。
坏人作了恶，还能逍遥法外，这是什么道理！
许耀林拍拍她的手，又道，“你别着急上火，没证据咱可以找，那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还多等不了一时半刻？”
“你有办法？”
“林淑芬那个弟弟林有才不是还在劳改吗？林淑芬干过的事情她家里人多少会知道点，如果有揭发减刑的机会，你猜林有才干不干？”
龙佩珍眼睛慢慢瞪大，看向面色平静的老头。
这么贼的主意，这么容易就想出来……不愧是她家老头子啊！
回过神来她立马掐老头一下，怒道，“你有办法你还看我急上火！早说不行？”
许耀林很无辜，“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主意，早说不了啊。”
“……”龙佩珍乳腺畅通了，躺下扯被子睡觉，忙活一天她早累了，“这事儿你去办，一定要办好，咱家小苗儿不能白遭罪！”
“得嘞。”
凤凰屯最后一处灯光熄灭，整个村子被夜色全然笼罩，静悄悄。
此时的猫儿山却闹出了些微动静。
几个鬼鬼祟祟人影从山脉另一头摸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