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空气烫得像火烧,呛得人直咳嗽,林锐的阴笑裹着腥臭味,往鼻子里钻,压得胸口发闷。
我攥着糖罐的手青筋暴跳,指节捏得发白,手心全是冷汗。沈细躲在我身后,小手死死揪着我的衣角,胳膊上的黑污烫得吓人,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灼劲,他咬着牙硬撑,身子却抖得像筛糠,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地上瞬间就没了影。
江逐挡在我们前头,肩膀的旧伤还在渗血,把深色衣服染出一大片暗红,他手里攥着最后一个保温桶——剩半桶奶茶诱饵,手指都嵌进桶身,把塑料壳捏得咯吱响。
“林锐,少废话!”江逐的声音沙哑却硬邦邦的,眼神像淬了冰,直戳戳盯着对方,“想要密钥,先过我这关!”
林锐嗤笑一声,手里的黑污注射器在指尖转了个圈,针管里暗紫色的液体晃荡着,针尖幽光刺得人眼慌:“就凭你?肩膀上的伤还没结痂,站都站不稳,也配跟我叫板?”
他身后两个手下举着能量枪,枪口对着我们,手指扣在扳机上,肌肉绷得紧紧的,火药味混着酸腐的腥气,让人头晕。
江逐要拖时间,让我和沈细跑;我得护住小细,绝不能让那鬼注射器碰他——这念头在脑子里转得飞快。
仲沉的人指不定啥时候就到,必须赶紧溜;小细的黑污已经够严重,再被干扰器折腾,小命可能就没了,这后果谁也扛不住。
“你们到底咋找到基站的?”江逐突然大喊一声,胳膊猛地发力,把保温桶狠狠砸向林锐!
保温桶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里面的奶茶“哗啦”泼出来,甜腻的奶香味混着黑污的腥气,呛得人直皱眉。
这是最后一点诱饵,之前用来引过沙虫和畸变体,对付人类未必管用,但江逐赌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干扰,赌林锐会下意识躲!
“小细,苏析,快跑!”江逐喊着,一把将我们往后推,自己像头豹子似的冲上去,要缠住他们。
我和沈细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心里又急又怕——江逐这是要拼命!
“想跑?没门!”林锐眼神一狠,根本不躲,奶茶泼了他一身,顺着衣服往下淌,他抹都不抹,手腕一翻,按下红手环侧面的按钮。
“嗡——”
一道刺眼的红光射出来,像烧红的铁丝,又快又狠,直戳江逐的肩膀!
红光太快了,江逐只来得及侧身,红光还是精准砸在他的旧伤上!
“呃啊!”
江逐闷哼一声,像被重锤砸中,身体猛地弓起来,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肩膀,指缝里的血瞬间涌出来,混着黑污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刺耳又恶心。
我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嗓子发紧,几乎喊不出声:“江逐!”
沈细急得哭出声,挣扎着要冲过去,被我死死拉住:“江逐哥!你咋样?”
林锐笑得越发嚣张,一步步逼近,脚下踩着奶茶,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早知道你会来这一套,这干扰器专门克能量武器,还能放大黑污的腐蚀力,滋味不好受吧?”
江逐跪在地上,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黑污上瞬间被蚀没,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牙齿咬得咯咯响,腮帮子鼓着,却没哼一声求饶,眼神里的狠劲一点没减。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肩膀的伤口在红光作用下,黑污像活物似的往肉里钻,原本暗红的血渐渐变成黑紫色,散着刺鼻的焦糊味,看得人揪心。
“江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林锐蹲下身,用注射器针尖挑了挑江逐的衣领,语气满是嘲讽,“告诉我密钥在苏析身上哪,我给你瓶止痛剂,让你少受点罪。”
“做梦!”江逐猛地抬头,眼里冒着火,一口唾沫狠狠吐在林锐脸上,“我死也不帮你们这些败类!”
林锐的脸瞬间沉下来,眼神凶得像要吃人,抬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恶狠狠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了是吧?”
他抬手就用注射器往江逐脖子上扎,我大喊一声,催动糖罐的绿光,凝出一道细刃,朝着林锐射去:“别碰他!”
能量刃擦着林锐的胳膊飞过,烧破他的衣服,留下一道焦黑的印子,冒着淡淡的黑烟,林锐疼得龇牙咧嘴。
“哟,还敢动手?”林锐转头瞪我,眼里满是不屑,“苏析,就这点能耐,也想护着他们?”
他身后一个手下突然开枪,能量弹直冲着沈细去——果然捡最虚弱的下手!
“小心!”我连忙拉着沈细往旁边躲,能量弹打在墙上,“砰”的一声炸开个小坑,黑污四溅,好几滴溅在小细胳膊上,他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一缩,黑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小臂爬。
“小细!”我抓过他的胳膊一看,黑污已经爬到小臂中间,皮肤又红又肿,烫得吓人,还透着黑紫色,心里一紧。
沈细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却硬气:“我没事,苏析姐,快救江逐哥!别管我!”
江逐还跪在地上,身子已经开始发抖,显然是黑污侵蚀加剧痛扛不住了,但他还是死死盯着林锐,眼神像头不肯认输的狼。
“林锐,有本事冲我来!”我握紧糖罐,绿光暴涨,凝出一道厚屏障,护住我和沈细,“欺负受伤的和小孩,算什么本事!”
“冲你来?正合我意!”林锐冷笑一声,手腕一抬,又要按红手环,“这干扰器不光克能量武器,还能放大黑污腐蚀力,射中你,你怀里的密钥说不定直接失效,到时候你们三个全得死在这!”
红光又射出来,比之前更快,这次冲着我来!
江逐突然猛地站起来,不顾肩膀和后背的疼,硬生生扑到我前头,用后背挡住了红光!
“噗——”
红光砸在江逐背上,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在黑污上,“滋滋”响着瞬间被蚀没,连点痕迹都没留。
“江逐哥!”沈细撕心裂肺地大喊,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往下淌。
我也看呆了,眼泪瞬间涌上来,模糊了视线,嗓子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盯着他的后背:“江逐,你傻不傻!”
江逐踉跄着站稳,后背的衣服瞬间被血浸透,黑污像活物似的往伤口里钻,晕开一大片黑印,他转头看我们,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我没事……快……跑……别管我……”
林锐也愣了下,显然没料到江逐这么拼,随即脸色变得更狰狞,眼里满是疯狂:“好!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他抬手冲手下喊:“开枪!先杀了这碍事的,再抓那两个!”
两个手下立刻举枪对准江逐,能量枪的蓝光刺眼,枪口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眼看就要开火!
“不要!”我大喊着,催出好几道能量刃,朝着手下射去。
沈细也反应过来,忍着胳膊的疼,掏出画具,手抖得厉害,铅笔好几次差点掉地上,嘴里念叨着:“苏析姐,我来帮你!”
淡绿色的灵光忽明忽暗,他要画净化符!可笔画歪歪扭扭,显然是体力透支加黑污侵蚀,快撑不住了。
“想画符?晚了!”一个手下冷笑一声,调转枪口就冲沈细射,根本不给机会。
江逐见状,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把那手下狠狠按在地上,能量弹打在墙上,“砰”的一声炸开个大洞,碎石和黑污四溅。
“快跑!”江逐对着我们大喊,声音微弱却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别回头!找安全的地方……”
我拉着沈细,趁着混乱往通道深处跑,眼泪掉在地上,瞬间就蒸发了。
林锐怒吼一声,气得直跺脚:“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他扶起被按倒的手下,自己冲着江逐冲去,注射器对准他的脖子,眼神凶狠:“敢坏我的事,我现在就抽干你的能量,让你变成黑污的养料!”
江逐死死抱住林锐的脚踝,不让他追我们,肩膀和后背的血越流越多,黑污已经蔓延到胸口,他脸憋得通红,却依旧咬着牙,眼神坚定:“苏析……带着小细……走……一定要活下去……”
身后传来江逐的闷哼声、林锐的怒吼声,还有能量枪的射击声,每一声都像刀子扎在心上,让我脚步沉重,却不敢回头。
“苏析姐,我们不能丢下江逐哥!”沈细一边跑一边哭,挣扎着要往回跑,“江逐哥会被杀的!我们回去救他!”
我死死拉住他,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哽咽却硬气:“现在回去就是送死!我们得活着,才能救他!才能替他报仇!这是江逐想看到的!”
通道里的黑污越来越浓,应急灯疯狂闪烁,红光忽明忽暗,照得周围像地狱,墙壁上黑污流淌的“滋滋”声,还有远处设备的爆炸声,搅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沈细脚下一滑,“扑通”摔在地上——黑污又黏又滑,他本就体力不支,根本站不稳。胳膊重重磕在地上,皮肤破了,黑污瞬间往伤口里钻,他疼得惨叫一声:“啊!好疼!”
我连忙蹲下扶他,心里急得像火烧:“小细,咋样?还能跑不?”
沈细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黑污已经爬到手肘,皮肤发紫发黑,还在往上蔓延,他咬着牙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摔,声音微弱:“我……我能跑……别管我……快救江逐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锐的怒吼声清晰可闻,带着得意和疯狂:“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多久!江逐已经快不行了,你们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交出密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我心里又急又怕,小细已经撑不住了,江逐还在替我们拖延,绝不能被抓住,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小细,坚持住!”我背起他,双手紧紧托着他的腿,拼命往前跑,“前面有净化设备,到了就安全了!再撑会儿!”
沈细趴在我背上,气息微弱,头靠在我肩膀上,嘴里喃喃着:“江逐哥……一定要没事……等着我们……”
我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脚下的黑污黏腻腻的,鞋底都快被粘掉了,糖罐的绿光微微闪烁,凝出一道薄屏障,挡住周围的黑污。
突然,前面出现个岔路口,左边黑污淡点,空气清新些,右边满是腥气,还传来“滋滋”的腐蚀声,显然更危险。
“小苔藓,哪个方向安全?”我急着问口袋里的小苔藓,声音喘得断断续续。
小苔藓探出头,叶子颤抖着指向左边,发出细弱的“吱吱”声,显然那边相对安全,还带着点净化能量的清凉味。
我毫不犹豫往左边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锐的声音像催命符:“苏析,跑不掉的!交出密钥,我饶江逐一命!让他活下来!”
他在撒谎!我心里清楚,拿到密钥,他肯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可听到“饶江逐一命”,心还是猛地一动——万一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想放弃。
“苏析姐,别信他!”沈细虚弱地说,声音小却坚定,“他骗你……拿到密钥……就会杀了我们……江逐哥也活不了……”
我咬咬牙,加快脚步,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可江逐他……”
心里的犹豫越来越强烈,江逐为了护我们,用身体挡红光,被黑污侵蚀,我却只能逃跑,这无力感快把我压垮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江逐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通道的寂静:“啊——!”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眼泪掉得更凶,几乎看不清路:“江逐!”
“哈哈哈!”林锐的狂笑声传来,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江逐已经被我扎中了!他的能量正在被抽干,很快就会变成黑污的养料!苏析,不想重蹈覆辙,就乖乖交出密钥!”
能量被抽干?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浑身冰凉。
林锐居然真的下死手!他根本没打算留江逐当筹码,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
“江逐哥!”沈细哭得撕心裂肺,挣扎着要下来,“我要去救江逐哥!死也跟他死在一起!”
我死死按住他,声音哽咽却带着狠劲:“现在去就是送死!我们得活着,才能替江逐报仇!才能阻止仲沉的阴谋!这是他想看到的!”
可心里的痛像潮水般涌来,江逐为了护我们变成这样,我却只能逃,这滋味太难受了。
突然,左边通道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像是净化设备在运行,还带着点清凉气息,驱散了些腥臭味。
有净化设备?
我心里一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细,坚持住!前面有净化设备,到了就安全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加快脚步,后背的肌肉酸痛不已,却不敢松懈。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锐的声音带着不屑:“净化设备?就算有又咋样?我的干扰器能让所有能量设备失效!很快就能追上你们,把密钥和这小鬼一起带走!”
干扰器能让净化设备失效?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绝望感涌上心头。
林锐的红手环果然不简单,能追踪、能感应密钥,还能发射干扰红光,克制能量武器和设备,他的实力远超我们预期!
我背着沈细拼命跑,通道深处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晰,可林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口,离我们越来越近!
“苏析,跑不掉了!”林锐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交出密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让黑污慢慢侵蚀你,疼得你生不如死!”
我转头看了眼沈细,他已经快没意识了,头歪在我肩膀上,呼吸微弱,黑污已经蔓延到肩膀,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青。
不能再跑了!必须反击!
我小心翼翼放下沈细,让他靠在墙上,自己握紧糖罐,绿光暴涨,凝出一道厚屏障挡在身前,眼神坚定地盯着林锐:“林锐,有本事就过来!我就算死,也不会把密钥给你!”
林锐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注射器还在滴着黑紫色的液体,那是江逐的能量和黑污的混合物,滴在地上“滋滋”腐蚀出小坑:“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手腕一翻,按下红手环,一道红光射向屏障!
“砰!”
红光击中屏障,屏障剧烈震动,绿光瞬间黯淡不少,冲击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我胳膊发麻,差点握不住糖罐。
“你的屏障撑不了多久!”林锐得意地说,眼神满是嘲讽,“很快你就会跟江逐一样,能量被抽干,变成黑污的养料!密钥还是我的!”
我咬紧牙关,调动所有能量注入屏障,绿光又亮了些:“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江逐的仇,我会亲手报!”
就在这时,沈细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举起画具,大喊一声:“苏析姐,我来帮你!”
淡绿色的灵光突然暴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耀眼,一道勉强成型的净化符从画纸上飞出来,朝着林锐射去!
林锐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沈细都快昏迷了还能攻击,连忙侧身躲闪,净化符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击中墙壁发出“嗡”的一声,黑污瞬间被净化,露出干净的金属底色。
“这小鬼居然还有力气?”林锐眼神变得更凶狠,语气满是暴怒,“看来我之前太手下留情了!这次先杀了你!”
他抬手对着沈细射去一道红光,我连忙催动屏障挡住,大喊:“小细,别硬拼!保存体力!”
沈细摇了摇头,嘴角流出血丝,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却依旧死死握着画具,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苏析姐,我没事……不能让你一个人……”
林锐看着我们,眼神疯狂得像头被逼急的野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先杀了这小鬼,再慢慢收拾你!”
他举起能量枪对准沈细,手指已经放在扳机上,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我心里一紧,正要催出能量刃反击,突然听到通道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仲沉熟悉的怒吼声,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林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把密钥拿回来!别浪费时间!”
仲沉来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脸色变得惨白,浑身冰凉。
林锐也愣了下,随即笑得更得意,眼神疯狂:“你们的死期到了!仲沉老大来了,你们就算插翅也难飞!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他不再理会沈细,转身朝着我冲过来,注射器和能量枪同时对准我,眼神凶狠:“交出密钥!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我被逼到墙角,身后是昏迷不醒的沈细,身前是杀气腾腾的林锐,远处仲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江逐生死未卜,沈细濒临昏迷,仲沉即将赶到,我手里的密钥成了所有人争夺的目标。
这一次,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江逐到底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仲沉的到来,会不会带来更可怕的武器和更多的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