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薇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林夕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陆辰拒绝了外语系系花苏婉？
就在今天下午？在她和他刚刚通过那通意味不明的电话之后？
林夕感觉自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原地，耳边还回响着周晓薇连珠炮似的声音，脑海里却反复盘旋着电话里陆辰那句低沉的“正向情感倾向”和“保持连接”。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隐秘欣喜和巨大困惑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喂！林小夕！你傻啦？”周晓薇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给点反应啊！陆大神这可是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拒绝了！干净利落！听说苏婉当时眼圈都红了！论坛上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你撬墙角的，有说陆辰终于眼瞎了的，还有磕你俩cp磕疯了的！”
“我……我不知道……”林夕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晓薇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脑门，“他前脚刚跟你打完那种暧昧不清的电话，后脚就拒绝了明恋他多年的系花！这信号还不够明显吗？！他这分明就是在为你‘肃清道路’啊姐妹！”
为我……肃清道路？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让林夕的脸颊瞬间爆红，心跳快得几乎要失控。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蠢蠢欲动，叫嚣着某种可能性。
她想起他看她速写本时专注的眼神，想起他笨拙地推荐糖水铺，想起他在电话那头，用那种严谨到可爱的术语，说着“正向情感倾向”……
难道……周晓薇说的是真的？
这种猜测让她既兴奋又惶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却又害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打破这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联系。
这种坐立难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林夕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发呆，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陆辰。
发来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张图片。
林夕的心猛地一跳，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
图片拍的是一段简洁的代码，运行在一个命令行窗口里。代码上方有一行注释：
\/\/ Noise Filtering & data Stream optimization.
（噪声过滤与数据流优化。）
下面则是几行关键的输出结果，清晰地列出了几个被屏蔽的用户Id和关键词，其中赫然包括了“苏婉”、“外语系”、“告白”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攻击性词汇。
他……他写了个脚本，过滤掉了论坛上关于他和苏婉事件的讨论，以及那些针对她的恶意言论？
林夕怔怔地看着这张图片，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四肢百骸。他没有直接解释，也没有任何甜言蜜语，只是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沉默而高效地，为她清理出了一片安静的区域。
像是在说：那些噪音，不必在意。有我处理。
就在这时，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依旧是陆辰的风格：
【噪声源已隔离。不会影响课题进度与合作环境。】
公事公办的语气，却做着最不“公事公办”的事情。
林夕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却有些湿润。这个笨蛋……连关心人都要用维护工作环境当借口。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回复道：
【收到。谢谢陆同学维护网络环境整洁。】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又追加了一句，带着一点点试探：
【不过……据说当面拒绝的‘噪声源’，过滤起来比较困难？】
消息发出去后，林夕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这一次，陆辰没有立刻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夕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是不是她太冒失了？逾越了那条看不见的界线？
就在她懊恼地想要撤回消息时，手机终于再次震动。
没有文字。
陆辰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似乎是从实验室的窗口向外拍摄的。夜幕低垂，天边挂着一弯清亮的新月，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寂静的校园里。实验楼下的路灯在照片角落形成朦胧的光晕。
构图简单，甚至有些随意。
但照片下方，有一行他手打的注释，冰冷的技术字体，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现场噪声已清除。当前环境参数：月光强度：15 Lux，环境噪音：＜30 db，干扰因子：0。】月光强度，环境噪音，干扰因子：0。
林夕反复看着这行字，尤其是最后那个清晰的“0”，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糖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无论是网络上的流言，还是现实中的追求者，都已经被他“清除”了。现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干扰。
没有文字的回答，却比任何语言都更直接，更震撼。
她抱着手机，倒在床上，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却抑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正如他照片里那般宁静。
这一夜，林夕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是周末，她睡到自然醒，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她哼着歌，正准备起床，手机传来特别关注的通知音——是校园论坛的推送。
一条带着“爆”字标签的新帖子被顶到了首页最上方，发帖人是一个知名的八卦账号。
标题异常醒目：
【深扒丨陆辰拒绝苏婉真实原因曝光！并非因为林夕，而是心中早有难以忘怀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