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
“就是娘前几天又给了我一个大铺子，让我自己想想做什么生意。”黛玉解释，双手托腮看着林玦，“哥哥，你把这个教给我好不好，我给你分利呀，给你三成！”
林玦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机会，大手一挥道：“行，回头我就找人在外面做个香水工坊，也不用麻烦林叔了，其他事情也都交给我吧。”
黛玉迟疑，“可是哥哥还要读书，明年哥哥十九岁就要秋闱……”
“哎呀，没事的，来得及来得及。”
林玦生怕她反悔，努力推销自己，“再说了，这香水是我做出来的，我来监督最保险，不然出了问题，得赔好多钱的。”
他指着满院子的花，夸大其词，“就这些花，花了十几两银子呢，但做出来估计也就几小瓶。”
“哦，那也可以……”
黛玉感觉到一点违和感，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又环视了一圈院子，冷不丁问道：“话说秦王殿下，感觉好多天没见到他了，你们不是一向黏在一起的吗？”
“他他他他当然是回自己家了。”林玦一开口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懊恼地在心里挠头。
黛玉微微挑眉，已经看透一切，“你们吵架了？”
林玦心虚地笑笑，弱弱道：“也，也不算是吵架，就是，就是一件事情有点意见不合。”
黛玉满脸意外，好奇道：“什么事情啊，他竟然舍得跟你吵架？”
“就，就，一点小事。”
林玦莫名有点害羞，转移话题道：“香水已经蒸馏出一点了，你过来看看。”
黛玉哼笑一声，倒是没戳破他，凑过去看小瓶子里已经有浅浅一层的液体。
“好香啊。”
距离瓶口还有十几寸，黛玉忍不住感慨，又仔细嗅了嗅，问：“这是芙蓉花？”
“是。”林玦干脆换了个瓶子接着，把装着香露的小瓷瓶递给她，“这个可以洒在衣服上，比熏香方便而且香味持久，不过还得多蒸馏几次效果才好。”
黛玉想了想，直接洒了一点在衣服上，属于芙蓉花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果然比熏香或者香膏更浓郁清晰，举手抬足之间自带一股香风。
“这个肯定受欢迎。”黛玉笃定道。
林玦笑笑，接过小瓷瓶重新放回去，“再蒸馏个三四次效果更好，每瓶再滴上一点酒精，香味就能保存的更久。”
“除了这个，也可以用不同的花的香水进行调配，不过这个我就不太会了，你自己琢磨吧。”
黛玉对调香水很感兴趣，沉思片刻，道：“那我先出一百两，再买些不同的花回来试试看。”
“呦，还挺有钱，看来你那个书坊没少赚，不然娘也不会交给你新的铺子。”林玦摸着下巴道。
黛玉得意的抬了抬下巴，骄傲道：“那当然，娘都夸我管家理事已经出师了呢。正好我的诗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卖了，索性就再拖一段时间，到时候在书页上撒点香水，那些人肯定会好奇来买。”
她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眼睛弯弯笑的像只小狐狸，“那些文人惯来爱附庸风雅，我再给咱们的香水写上几首诗，不怕他们不买账。”
林玦惊讶的看她，佩服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算不算最早期的营销？
还是特文艺高级的那种。
黛玉确定了方向，信心满满，当即风一样去找林粱帮忙买不同的花回来，一边走一边开始构思诗怎么写，都忘了跟林玦说声再见，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林玦摇摇头，回去继续盯着香水蒸馏，顺便教在场的几个婆子怎么用蒸馏器，准备回头把她们送去工坊做香水。
若是学好了，以香水的高利润，给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不是问题。
几个婆子没想到来帮个忙还能有这种好事，一个个都竖着耳朵瞪着眼睛听，生怕被别人比下去。
蒸馏本身没什么难度，又有林玦尽心培训，不过两三天，几个人就上了手，不用林玦在旁边看着也干的妥妥帖帖，蒸馏出来的几瓶香水送到黛玉那里让她过一遍眼。
林玦亲自送，一路上成功收获目光无数。
等进了黛玉的院子，晴雯刚好在门口做针线，忍不住咂舌，“少爷，你这也太香了，我刚才闻到都有点犯恶心。”
林玦也很无奈，这几天他为了不想顾安天天泡在做香水的院子里，整个人都被腌入味了。
他感觉自己鼻子都快要坏了，现在闻什么都一股花香。
“是哥哥来了？”
屋里的黛玉听到动静，迫不及待走出来，刚到门口忍不住后退一步，说的第一句话和晴雯一模一样，“哥哥，你也太香了！”
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捂住鼻子，显然被熏得有点受不了。
“行啦，别贫你哥了，这过几天自己就散了，快来看看成品。”林玦摆摆手，把五个白瓷瓶给她，“除了兰花和芙蓉，还做了竹子，鸢尾，桂花的，差不多能留香两三个时辰，一般出行都够用了。”
“这么久！”
黛玉眼睛一亮，也不嫌弃林玦香的发臭了，拉着他兴冲冲往屋里走，“正好，我已经把兰花，芙蓉，竹子的诗写出来了。还有调香，我担心自己调的不好，去了信请三春和湘云来帮我，娘说明日凤姐姐会带她们过来。”
提到姐妹们，黛玉语气都活泼不少，一看就知道很早就想邀请来家里一起玩了。
林玦笑着点点头，道：“那我去找找适合做工坊的房子，干活的婆子也都历练出来，等你们这边完事，铺子就差不多可以开业了。”
兄妹俩又讨论了一会儿香水铺的布置，林玦下午就出去找房子，运气很好的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合适的，不仅地方大，租金还不贵，虽然偏僻了点，但离铺子也就不到半个时辰马车。
房主还是个爽快人，可以说是四角齐全的好地方。
林玦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干脆现场写了契书，交了一年的房租。
目送他背影远去，房子主人一收脸上的憨厚笑容，转身敲了敲一个角落里的小房间，低声道：“主子，都办妥了。”
“嗯。”
门板之后，顾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眼睛透过墙上不到一个巴掌大的窗户贪婪地看着外面，脑海中不厌其烦地回想着刚才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越想心就越疼，但是不想更煎熬
顾安慢慢将脸埋进掌心，溢出一声叹息。
已经半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