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高速公路延伸向远方，林薇握紧方向盘，目光不时扫向后视镜。那辆黑色轿车跟了她五十多公里，始终不远不近吊着。
她试着加速，后车也加速；她变道，后车也跟着变道。这一下，她确定了——对方就是冲她来的。
加密手机突然震动，是周警官的信息：“你在移动？方向？”
林薇快速回复：“石门镇。有尾巴。”
几分钟后，周警官回过来：“下一个服务区有人接应。黑色越野车，车牌宁A3456。”
林薇松了口气，看眼导航，离下一个服务区还有二十公里。
可就在这时，后车突然加速，想超到她前面。林薇猛地打方向盘，死死挡在前面。两辆车在高速公路上展开追逐，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
后车一次次试图逼停她，林薇咬紧牙，凭着陆沉舟教过的防御性驾驶技巧，灵活变换车道。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手却稳得很。
终于，服务区指示牌出现在前方。林薇看准时机，急转弯扎进服务区。几乎同时，一辆黑色越野车亮起双闪，停在入口处。
林薇立刻把车贴过去，车窗降下，一个年轻男人点头：“林护士？周警官让我来的。”
后车见状，没敢停留，迅速调头跑了。
“他们走了。”林薇抹了把后背的冷汗，才发现衬衫都湿透了。
年轻男人绕车检查一圈：“没事了，我送你到石门镇。”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服务区，后视镜里，越野车始终稳稳跟着，林薇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凌晨三点，终于到了石门镇。这是个依山建的小镇，夜里静得能听见虫鸣。照着地图标记，林薇找到家叫“山居”的民宿。
民宿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林薇递过去的凭证，没多问，默默递来一把钥匙。“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老人声音沙哑，“有人给你留了东西。”
林薇心里一动，谢过老人，快步上楼。
房间简陋却干净，床头柜抽屉里果然有个信封。拆开，里面是一把钥匙和张字条，字迹是陆沉舟的：“镇东头老粮仓，第三排货架。”
林薇攥紧钥匙，指尖都泛白——这是陆沉舟提前留的线索。
天刚蒙蒙亮，林薇悄悄离开民宿。镇东头的老粮仓很好找，是座废弃多年的老建筑，铁门锈得快掉了。
她用钥匙打开侧门，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按字条找到第三排货架，伸手在最顶层摸，触到个冰凉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是本笔记、几张照片。笔记上记着奇怪的符号和坐标，照片是不同地方的地形图。翻到最后一页，林薇愣住了——那上面画着王锐身上的符号，旁边写着：“‘暗影’组织标记，极度危险。”
原来陆沉舟一直在查这个组织。
突然，粮仓外传来脚步声，还带着说话声。林薇赶紧躲到货架后面，屏住呼吸。
两个男人走进来，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手舞足蹈的，像是在找什么。
林薇摸出加密手机，想给周警官发信息，可手一滑，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谁在那儿？”其中一个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喊，脚步声朝着她这边来。
林薇后背贴紧货架，慢慢往后退，眼睛在黑暗里扫着出口。
就在两个男人快走到货架前时，粮仓外突然响起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察！走！”两个男人慌了，转身就往门外跑。
周警官带着人冲进来，一眼看到林薇：“林护士，你没事吧？”
林薇从货架后走出来，怀里紧紧抱着铁盒：“我找到东西了，很重要。”
回到民宿，周警官翻看着铁盒里的东西，脸色越来越沉：“这些坐标，全是边境的敏感区域。”他抬头看向林薇，“‘暗影’组织，我们追了他们好几年了。”
“陆沉舟也是在查他们？”林薇追问。
周警官点头：“他是这个任务的负责人。看来他早料到有危险，才提前给你留了线索。”
林薇想起陆沉舟临走前的样子，那时他肯定就知道，这次任务不简单。
“现在怎么办？”她问。
“你先在这儿待着，这里安全。”周警官把笔记收起来，“我得马上把这些证据送回总部，会加派人手过来保护你。”
周警官走后，林薇坐在房间里翻笔记。里面记着“暗影”组织的活动轨迹，还有符号的含义。其中一个符号旁写着：“密钥所在地标记。”
她突然想起王锐昏迷前的话——“他们在找...钥匙...”
难道这个“钥匙”不是真的钥匙，是密码或者信息？
午后，林薇靠在床头打了个盹，梦里全是陆沉舟的声音，好像在喊她。醒来时，窗外已经黄昏，镇上飘起炊烟，家家户户开始做饭。
这种平静没持续多久，加密手机震了一下，是陆沉舟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危险。”
林薇立刻回：“你在哪？安全吗？”
没动静。她拨过去，电话里只有忙音。
天黑下来，林薇坐不住了。她翻出笔记，发现其中一个坐标就在石门镇附近的山里——说不定“暗影”要找的“钥匙”就在那儿。
晚上九点，林薇悄悄离开民宿，跟老板借了个手电筒，照着坐标往山里走。
山路坑坑洼洼，夜里的山特别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和虫叫。按着坐标找过去，前面出现个山洞，洞口被杂草盖着，藏得很隐蔽。
林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开杂草走进去。洞里黑得很，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她慢慢往里走，看到洞壁上刻着些痕迹，跟笔记里的符号一模一样。
突然，洞深处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林薇赶紧关掉手电筒，贴着洞壁站着，连呼吸都放轻。
声音越来越近，是两个人在对话，语气很着急：“...天亮前必须找到...”“...坐标就是这儿...”
是白天粮仓里的那两个男人！
林薇慢慢往后退，想悄悄溜出去。可退着退着，脚踢到块石头，“哗啦”一声响。
“谁？”一个男人喊着，手电筒的光扫了过来。
林薇心一横，转身就往洞口跑。可刚跑到洞口，就被两个黑影堵住了。
“找到你了。”其中一个男人举着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中文说得生硬。
林薇攥紧手电筒，脑子里飞快想着办法。就在这时，洞口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放开她。”
陆沉舟从树影里走出来，手里的枪对准那两个男人。他军装上沾着泥，脸上全是疲惫，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沉舟！”林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两个男人见状，立刻伸手抓住林薇，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放下枪！不然我杀了她！”
陆沉舟眼神冷得像冰，声音没起伏：“我数三声。一——”
“二——”
刚数到二，侧面树林里突然传来枪声，两个男人握刀的手瞬间流血，刀“当啷”掉在地上。
高远带着特种小队冲过来，几下就把两个男人按在地上：“首长，控制住了！”
陆沉舟快步走过来，把林薇拉到身后，上下打量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林薇抓着他的胳膊，能感觉到他手在抖。
回到民宿，陆沉舟翻看着那本笔记，眉头皱得很紧：“这些坐标，都是边境的关键位置。”他指着“暗影”的标记，“这个组织一直在搞破坏，这次他们想抢密钥，解锁核心通讯网。”
“王锐是你们的人？”林薇问。
陆沉舟点头，声音低了些：“他是卧底，任务暴露后失联了，我们找了他一周。”
正说着，陆沉舟的加密通讯器响了，是高远的声音，很着急：“首长，截到情报，‘暗影’的人正往石门镇集结，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这儿！”
陆沉舟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准备撤离，通知当地警方疏散群众。”
他转向林薇，语气很坚定：“你必须马上走，现在就走。”
“那你呢？”林薇拉住他的手。
“我留下。”陆沉舟握紧她的手，“这是抓住他们的最好机会，不能放跑。”
林薇还想说什么，可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说不动。她点点头，把眼泪憋回去：“你自己小心。”
半小时后，接应的车到了。陆沉舟把一个新的加密设备塞给她：“保持联系，别担心我。”
林薇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陆沉舟站在民宿门口，身影在夜色里很挺拔。车开了，石门镇的灯火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而小镇另一头，陆沉舟已经穿上战术装备，高远递过来头盔：“首长，小队都准备好了。”
陆沉舟接过头盔戴上，目光望向山里的方向：“行动。”
夜色里，一队人影快速向山林移动，脚步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今晚，注定是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