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晨醒乡暖：枕边轻语续温情
晨光透过糊着细棉纸的窗棂，在铺着靛蓝被褥的床榻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揉碎的金箔，温柔地落在沈砚之的发梢。他是在温热的怀抱里醒的，后背紧紧贴着陆承骁的胸膛，对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仅没松，反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中衣渗进来，暖得他连指尖都带着暖意，一时竟舍不得动，只想再赖在这安稳的怀抱里，多贪片刻温存。
窗外传来院子里轻缓的动静——是母亲拿着竹扫帚扫落叶，扫帚齿划过青石板的声音“唰唰”的，轻而有节奏，混着远处村民家公鸡清亮的打鸣声，还有屋檐下燕子偶尔的啾啾声，把乡晨独有的慵懒与鲜活都揉进了空气里。沈砚之轻轻动了动手指，想摸一摸枕边绣着桂花的枕巾，指尖却不小心蹭到了陆承骁搭在他腰侧的手背，对方手背上的薄茧蹭过他的皮肤，带着熟悉的触感。
身后的人几乎瞬间就醒了，手臂收得更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他往怀里又带了带，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密，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陆承骁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晨露浸过的低弦，带着慵懒的磁性：“醒了？不再睡会儿？这才刚辰时，日头还没爬过桂花树顶呢。”
沈砚之的耳尖微微发烫，像被晨光晒暖了似的，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尾音有点发虚：“不了，娘肯定在厨房做早饭了，咱们别起太晚，让爹娘等咱们不好。”话虽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没动，反而往陆承骁怀里又靠了靠——后背贴着对方温热的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还有沉稳有力的心跳，比在军营时慢了许多，带着卸下防备后的安稳节奏，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陆承骁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后背传过来，带着痒意。他的嘴唇轻轻蹭过沈砚之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拂过细腻的皮肤，惹得沈砚之肩膀轻轻颤了颤，像被羽毛轻挠：“现在倒不怕被伯父伯母看到了？昨天晚上在我怀里还紧张得攥着我衣袖不放，指节都泛白了，生怕动静大了被听着。”
“谁紧张了……”沈砚之嘴硬，脸颊却悄悄泛红，忍不住转过身，正好撞进陆承骁的目光里。对方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惺忪睡意，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却满是化不开的温柔，像盛了晨露的潭水。陆承骁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眼下淡淡的青影——许是昨晚睡得太安稳，那青影比在军营时浅了许多，他又把沈砚之额前凌乱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在这里睡得比在军营安稳吧？我昨晚听你打了小呼噜，声音轻得像小猫似的，还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连早饭都要错过。”
“我才没有！”沈砚之连忙反驳，伸手拍开他作乱的手，却被陆承骁顺势握住了手腕。对方的指腹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带着点故意的亲昵，把他微凉的指尖都捂暖了。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晨光透过窗纸落在彼此脸上，没有军营清晨急促的操练声，没有斥候送来的边境战报，只有满室的暖意和窗外的乡音，连空气都变得甜软起来，像裹了层刚熬好的桂花糖。
“快起来吧，”陆承骁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触感柔软得像碰了片花瓣，“再不起，伯母该来敲门了。我还记着你说的，伯母做的小米粥比军营的好喝十倍，可不想错过。”
沈砚之这才红着脸坐起身，头发还有些凌乱，他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木柜上的青布长衫，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陆承骁接过了。陆承骁帮他把长衫展开，递到他面前，自己也跟着起身，顺手拿起搭在床沿的外衫。两人在屋里慢腾腾地收拾，没有急着出门，反而像在军营时那样，默契地互相搭把手——沈砚之帮陆承骁理好衣领，指尖仔细抚平衣料的褶皱，连领口的银线流云纹都要对齐；陆承骁帮他系好腰带，手指绕过他的腰，轻轻调整腰带的松紧，动作里满是细碎的温情，偶尔还会故意挠一下他的腰侧，惹得他轻笑出声。
刚走到房门口，就闻到从厨房飘来的小米粥香气，醇厚的米香混着煎蛋的焦香，还有点腌萝卜的清爽味道，勾得人胃里直发痒。沈母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带着爽朗的笑意：“砚儿，承骁，醒了没？粥快熬好了，就等你们起来洗把脸，咱们就能吃了！”
沈砚之应了声“娘，我们就来”，拉着陆承骁的手往外走。晨光正好，金灿灿的阳光落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枝叶间还挂着晶莹的晨露，风一吹，露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闪着细碎的光。陆承骁看着身边人笑得眉眼弯弯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有爱人在侧，手牵手走过洒满阳光的庭院；有亲人等候，厨房里飘着烟火气的香气；没有战乱，没有分离，只有寻常的温暖与安稳——才是他当年选择征战边境、守护家国的真正意义，才是他打了无数胜仗后，最想守护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