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顶部的裂口透着晨光,赵凯的灵相叼着黑柱冲出去时,带起的气流卷起满地碎石。阿芷正用雷丝将血茧里的村民一个个送向地面,灵王境一重的灵域在她周身展开,雷丝掠过村民皮肤时,竟自动变得柔软如棉,连最脆弱的孩童都没被惊醒。
“这些雷丝……好像通了灵性。”她捻起一缕雷丝,指尖灵核转动的速度比昨日快了近半,雷丝表面浮现出与玄玉佩同源的细纹,“以前操控雷丝要全神贯注,现在心念一动,它们就知道该轻该重。”
林风站在溶洞中央,丹田处的灵核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玄玉佩里的雷海此刻浪平风静,灵鹿虚影趴在雷核旁打盹,核面上的鹿形纹路却在缓缓流转,每流转一圈,他对雷力的感知就敏锐一分。他忽然弯腰捡起块沾着黑煞长老残气的碎石,指尖雷芒一闪,碎石上的黑气竟被雷丝剥离成缕缕青烟,连石质本身都被雷力淬炼得泛出玉色。
“这是……提纯之力?”阿芷恰好回头,看见这一幕时,雷丝差点从手中滑落,“灵师境中阶才能勉强做到的雷力提纯,你这初阶灵核竟能信手拈来?”
林风自己也有些意外,玄玉佩传来的温热感顺着手臂蔓延,他试着将雷力注入另一块普通岩石,石面竟像被雨水冲刷般,渐渐褪去杂质,露出里面嵌着的细小雷晶——那是雷脉流经大地时,偶然凝结的精华,以往需灵师境高阶用秘法才能析出。
“玉佩里的雷海,好像在教我怎么筛选雷力。”他指尖捏碎雷晶,晶体内的精纯雷力顺着掌心涌入灵核,原本银白的灵核边缘,竟泛起圈淡淡的金边,“就像筛沙子,只留最细的那部分。”
此时地面传来赵凯的吼声,夹杂着灵相咆哮的震响。阿芷的雷珠突然升空,珠内浮现出地面的景象:七八个漏网的黑袍人正围攻赵凯,其中一个瘦高个的黑袍人,竟能用黑气凝聚出雷鞭,抽得赵凯的灵相连连后退,龙鳞上的雷纹都黯淡了几分。
“是蚀雷功的变体!”阿芷认出那雷鞭上的黑气纹路,“他把吞噬的雷脉之力和邪煞融合了,寻常雷力克制不了!”
林风没等她说完,玄玉佩已浮至眼前,雷海里的灵鹿虚影猛地惊醒,对着雷核嘶鸣一声。雷核当即射出一道银线,顺着溶洞裂口飞射而出,在空中化作张密不透风的雷网,精准地罩住那瘦高个黑袍人。
奇妙的是,这张雷网接触到黑气雷鞭时,没有像往常那样炸开,而是像海绵般吸附上去,网眼处的雷丝迅速变黑,却在眨眼间又恢复银白——竟是将黑气中的雷脉之力剥离出来,只留下纯粹的邪煞,被雷网当场焚成灰烬。
“这雷网……会挑食?”赵凯的灵相趁机用龙爪拍向瘦高个,将其震飞出去,龙角上的雷珠已涨至拇指大小,灵师境巅峰的气息比刚才沉稳了数倍,“老子刚才用灵相硬抗,雷鞭上的邪煞差点钻进灵核,你这网倒好,专捡好东西留着!”
林风跟着走上地面,玄玉佩自动飞回他掌心。他能感觉到,雷网刚才剥离的雷脉之力,正顺着玉佩涌入灵核,让那圈金边又浓了几分。远处的瘦高个黑袍人还想爬起,阿芷的雷丝已如闪电般射至,这次的雷丝带着灵王境一重的锐劲,却在触及对方身体时突然分叉,一束缠住灵核,一束直接钻入其识海——竟是将对方修炼蚀雷功的记忆碎片,硬生生抽了出来。
“这些记忆……”阿芷看着雷丝上浮现的画面,眉头微蹙,“黑煞教在雷泽外围藏了座分坛,里面有位灵王境二重的护法,据说已将三条雷脉炼化成了邪煞珠。”
赵凯的灵相突然兴奋地咆哮,龙身在空中盘旋一周,龙鳞上的雷纹竟连成了片:“正好!老子灵师境巅峰的根基已稳,正缺个像样的对手试试灵王境的壁垒!”他说着便要冲出去,却被林风伸手拦住。
“等等。”林风指尖雷丝微动,在地面画出幅简易的阵图,图中每个节点都嵌着颗从黑柱上敲下的碎石,“这黑柱的材质能聚雷,我们用它布个阵,让那护法自投罗网。”
阿芷凑近一看,阵图上的雷纹竟与雷泽主脉的流向完全契合:“你连雷脉的走向都摸清了?”她灵王境一重的灵域铺开,试着感应阵图节点,发现每个节点都恰好落在雷脉的交汇处,“这阵一旦启动,相当于借了整片雷泽的力!”
林风没说话,只是将玄玉佩放在阵眼。玉佩接触到黑柱碎石的瞬间,阵图上的雷纹突然亮起,与地下的雷脉产生共鸣,地面竟缓缓凸起一个个半尺高的雷纹台,台上自动凝结出颗颗雷珠——那是雷脉之力被强行聚起的征兆,寻常灵师境高阶倾尽灵力也未必能做到,他这灵师境初阶,却仅凭玉佩便信手拈来。
赵凯看得直咋舌:“以前在宗门,长老们布个聚雷阵要三天三夜,你这……一顿饭的功夫就成了?”他灵相的龙爪碰了碰雷纹台,台面上的雷珠当即融入龙爪,让灵相的气息又涨了几分,“而且这雷珠的纯度,比宗门库房里的上品雷晶还高!”
远处的天际传来声沉闷的轰鸣,显然是黑煞教分坛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林风指尖的雷丝已缠上最外侧的雷纹台,灵核边缘的金边流转不休,他能感觉到,只要再吸收一丝精纯的雷力,灵师境中阶的壁垒便会应声而破。但他没有急于求成,只是静静看着阵图上流转的雷光——玄玉佩传来的悸动告诉他,好戏才刚刚开始。
阿芷将最后一名村民安置妥当,雷珠在她头顶旋转,灵王境一重的灵域已能笼罩方圆五丈,雷丝在域内织成张无形的网,只待猎物撞来。赵凯的灵相趴在最高的雷纹台上,龙瞳死死盯着远方,龙角上的雷珠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林风站在阵眼中央,玄玉佩贴在胸口,与雷泽主脉同频震颤。他忽然想起刚得到玉佩时,连引动一丝雷力都要耗尽全身力气,而现在,整片雷泽的雷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随叫随到。这种变化悄无声息,却比任何宣言都更有力量,像雷脉深处的暗流,默默积蓄着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