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傍晚，王一和爷爷奶奶刚吃完晚饭，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喂？您好！”奶奶拿起话筒。
“奶奶好呀！我是小燕！鸿运酒楼的马小燕！王一的高中同学！”话筒里传来马小燕清脆悦耳、甜甜腻腻的问候声。
“哎呀！是小燕姑娘啊！”奶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你好你好！吃饭了吗？”
“吃啦奶奶！您和爷爷身体都还好吧？上次在酒楼看您二老精神头可足了！”马小燕的嘴巴像抹了蜜，哄得奶奶眉开眼笑。
“好好好，托小燕姑娘的福！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找小一是吧？等着啊，奶奶给你叫他！”奶奶乐呵呵地把话筒递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王一，“小一！小燕电话！快接！”
王一赶紧起身接过话筒：“喂？小燕？”
“王一！是我！”马小燕的情绪很是兴奋，“明天爬山的东西我都准备好啦！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你啥都不用准备，明早八点，我准时到干休所门口接你！咱们不见不散！”她的安排轻快而笃定，像蹦豆子一般的爽利。
王一应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小燕。”
“跟我还客气啥！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早点睡！””马小燕隔着话筒甜甜地道了别。
挂了电话，王一转身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明天我和马小燕去爬雁山，她开车过来接我。”
奶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脱口而出：“就你们俩呀？”
王一还没开口解释，旁边的爷爷已经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老花镜，表情温和却带着权威感：“老太婆，你这是什么老封建思想！两个人就两个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奶奶被爷爷一抢白，有些讪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爷爷摆摆手，目光转向王一，言语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小燕这姑娘，不简单！年纪轻轻，白手起家，在咱们雁城把那么大的鸿运酒楼经营得风生水起、客似云来！这得吃多少苦，有多大的毅力和本事？背后又得付出多少常人看不见的努力和心思？”他顿了顿，“小一，你马上就要踏入社会了，要记住，多跟这样有能力、有见识的人接触，多向小燕这样靠自己的真本事努力奋斗的人请教学习！这对你未来的工作、生活，都会大有裨益！别看人家是个姑娘家，她走过的路，见过的世面，懂得的道理，恐怕比很多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都多！虚心点，多听听她的意见，多学学她身上的韧劲和眼光！”
王一听着爷爷对马小燕的高度评价，想起那晚在办公室马小燕对自己说的那番“男人要勇往直前”的教诲，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深深的认同，也有异样的触动。他郑重地点头：“爷爷，您放心，我记住了。”
爷爷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奶奶道：“老太婆，明天给小一多拿点钱。出门在外，要有男子汉的气度，该花钱的地方，不能让女孩子掏钱，该请就得请！”
奶奶连忙应道：“哎，好！知道了！”起身就去里屋拿钱。
王一看着爷爷奶奶忙碌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对接下来的雁山之行，隐隐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周五清晨，不到八点，王一背着奶奶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装着奶奶硬塞的水果、水和一些小零食，走到干休所大门口。远远地，他就看见那辆熟悉的红色夏利轿车已经停在路边，马小燕斜倚在打开的车门旁，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
“王一！这边！”马小燕远远地就冲他挥手。她今天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运动阳光的气息。上身是一件修身的、带有淡紫色边线的白色短袖运动t恤，下身搭配着一条靛蓝色的超短运动热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在阳光下散发着朦胧光晕的长腿，被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肉色丝袜紧紧包裹着，丝袜细腻的纹理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更衬得她双腿笔直匀称，散发出健康而年轻的活力。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的轻便运动鞋，整个人显出一种精心修饰过的青春靓丽。
王一快步走过去，欣赏的眼光掩饰不住地在她身上流连：“小燕？这么早就到了？”
“跟心爱的男人约会，当然要提前准备好呀！”马小燕俏皮地眨眨眼，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车，副驾驶给你留着呢！”
王一被她直白的话语弄得脸上微热，弯腰钻进车厢。刚坐下，他就发现车后排座上堆满了各种袋子——鼓鼓囊囊的零食袋、装着水果的保鲜盒、几瓶矿泉水、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双肩登山包，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折叠遮阳伞和一顶宽檐遮阳帽。
“嚯！这么多东西？”王一惊讶地转头看向坐进驾驶座的马小燕，“咱们是去爬山还是去野餐啊？”
“爬山和野餐又不冲突！”马小燕系好安全带，熟练地发动车子，侧过头看着王一，促狭又认真地笑着说，“那天在办公室我不是说过吗？只要王一你在我身边，我就会用心地取悦你，让你开心，也让自己开心！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是取悦我自己呀！准备工作做充分点，更是为了让咱们俩都玩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怎么，王一同学那天没认真听我说话？”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得意里装出点小埋怨。
王一被她直白而坦荡的情话说得心头一热，同时也涌起一股非常甜美的轻松感。这段时间积累的和许知夏之间的沉重、隔阂，都被马小燕这明媚的笑容和炽热的坦诚驱散了。他不得不承认，和马小燕在一起，确实没有和许知夏相处时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小心翼翼，更多的是一种被珍视、被取悦的轻松愉悦。他有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话语里却是宠溺：“听见了，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马小燕得意地仰着头，骄傲地辩解：“才不是歪理呢！是真理！”她拿起中控台上放着的一副墨镜，递给王一，“喏，戴上！今天太阳大，刺眼。”她自己也拿了一副时尚的墨镜戴上。
王一接过那副看起来简约大气的深棕色的飞行员墨镜，他没想到马小燕连这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他依言戴上墨镜，眼前的世界顿时柔和了许多，也增添了几分酷酷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