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赶到古玩店时，店门半掩着，伙计们都没心思招呼零星的客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站在柜台后。推开门，他一眼就看见杨教授坐在角落里的藤椅上，脸色发白，嘴唇还带着点干裂，显然是强撑着过来的。
“杨教授，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在家休息吗？”贺礼快步走过去，语气里带着担忧。
杨教授抬头看见他，眼神里满是愧疚，撑着椅子扶手想站起来：“都怪我，要是我今天来店里，也不会出这种事……”
“您先坐着，别说这些。”贺礼赶紧按住他，语气坚定地打断，“现在不是说愧疚的时候，先把事情弄清楚。”他知道杨教授向来负责，这次被骗，老人家心里肯定比谁都难受，再让他多自责，反而会加重病情。
扶杨教授坐好，贺礼对伙计小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好店，自己则带着杨教授往后台的小房间走。关上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贺礼才开口问：“杨教授，您今天临时没来店里，这事店里的人，都有谁知道？”
杨教授皱着眉想了想，声音有些沙哑：“我早上起来不舒服，给店长王芳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来不了，让她多盯着点。后来小李——就是上周刚来的那个伙计，他给我打电话问收物件的流程，这收东西这事本来是轮不到他过问的，但他问了我也跟他提了一嘴，说今天不来店里，让他们拿不准的就等你过来。”
“王芳和小李。”贺礼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杨教授，您觉得王芳怎么样？在店里待了也有段时间了，平时做事靠谱吗？”
“王芳挺稳重的，来店里快两年了，收些小物件从不出错，为人也老实，应该不会出问题。”杨教授肯定地说，“倒是那个小李，刚来没几天，我还没怎么教他辨真伪的本事，这次收瓶子，听说就是他先跟客人搭的话，说看着像真的。”
贺礼点点头，心里有了些方向。他打开门，对着外面喊：“王芳，你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梳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走进来，正是店长王芳。她看见贺礼，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带着点颤抖：“贺哥，这次的事……都怪我没看好店。”
“先别自责，我问你几个问题。”贺礼的语气很平静，说说今天的具体经过。王芳说上午来个客人，说想出手个物件，我就让他把东西拿岀来看看，看完我感觉是真的，他说要三万，我说可以，老板今天不在，可以等明天过来拿钱。他说他等不及，就说去别家看看，然后就走了，过了半小时就又进来了，说可以便宜点，今天要用钱救命。我说今天老板不在她做不了主。这时边上一个客人说东西他能看到看吗？然后那个人把东西给那个客人看了，那个客人说他出2万，我看有人来咱店里抢货源，就气不过说给二万三。谁知道走后才发现是假货。
我这是全明白了，这是来演了个双簧呀。于是又问，“小李来店里多久了？是你招进来的，还是别人介绍的？”
王芳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却还是老实回答：“小李是上周三来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介绍的，说他之前在别的古玩店做过，有点经验，我看他人挺机灵的，就留下了。”
“那今天小李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贺礼追问，“比如提前知道客人会来，或者跟客人有过私下接触，再或者收完瓶子后，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
王芳皱着眉仔细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异常……好像也没有。就是今天早上客人来的时候，小李比平时积极，主动上去跟客人聊天，还说那瓶子看着是清代的真品。“客人走后，他有没有跟你们一起留在店里，还是又出去过？”
“客人走后，他就一直在店里整理账本，没再出去过。”王芳摇摇头，“贺哥，您怀疑……怀疑小李跟这事有关？”
贺礼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你先出去吧，让小李进来。”他看着王芳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杨教授，心里已经知道这物件是被第二次掉包了，就是目前还不确定小李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