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近了，众人也看清少女的真容。
那是一位模样十六七岁的少女，容貌清冷，黑发如瀑披在身后。
“你是江洱，驻唐市008小队的队员。”
林七夜先前看过008小队的资料，认出了她。
“我是林七夜，临时小队的队长，他们是我的队员，不是信徒。”
“林七夜？”
江洱目光恍惚了片刻，嘴唇微动。
下一秒，那台老旧电视机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在集训营里听说过你的名字。”
“你也是从集训营出来的？”
林七夜几人闻言都有些惊讶。
“是，我是去年那届的集训营第一名，教官经常提你的名字。”
“意思是说你去年才加入的守夜人。”
曹渊沉默了。
一个去年才加入的新人，现在实力就已经是海境了。
这样一比，他们多多少少有点废物了。
“江洱妹妹，那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叫百里涂明。”
百里胖胖一脸热切地看着江洱。
想当年，他也是集训营的名人。
江洱沉吟片刻，幽幽道：“传说神明代理人有四个关系很好的兄弟，其中一个叫江忘尘，天赋出众，跟双神代理人疑是情侣，还有一个叫沈青竹，绰号拽哥，跟自家小弟有一腿。”
“另外两个，我忘记了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一个是表白失败的舔狗，一个是好人妻的曹贼……你是哪一个？”
听到情侣两个字，江忘尘心情诡异的愉悦。
林七夜耳朵发红，僵住了。
跟自家小弟有一腿的沈青竹黑脸：“这是哪来的谣言？”
他这分明就是兄弟情深。
百里胖胖出声反驳：“我表白成功了，不算舔狗。”
曹渊幽幽看了他一眼，重点是这个吗？
“还是先说下正事吧！江洱，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七夜受不住江忘尘的目光，开口道。
江洱身形飘到六具尸体上空，双眸渐渐灰暗下去。
“十多天前，我们正在办公室玩推理游戏，突然门就开了，一个男人牵着一条狗走了过来。”
她想替其他人抹除脸上的血液，但失败了，继续道：“男人自称遇到了神秘案件，需要我们帮他解决，可我们却觉得不对劲。遇到神秘案件的人怎么可能表现得这么从容，还牵着一条狗，所以我们没有答应。”
“然后呢？他就恼羞成怒，自爆信徒身份，杀了你们？”
“不是。”
江洱摇头：“他没有出手，出手的是那条狗。”
“狗？”
百里胖胖有些匪夷所思。
“它应该不是狗，是地龙，实力达到了克莱因，我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而且我先前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是死了之后才知道的。”
江洱伸手试图再度触碰尸体，但她的手却径直朝地板穿过。
“我的禁墟是通灵场，可以操控磁场，只要我大脑掌控的精神区域没有死，我就能以磁场的方式存在。我死了以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个男人称呼那条狗为第一席。”
“第一席？”
曹渊眉头微皱：“信徒的第一席，是条狗？”
“那不是狗，而是一只风脉地龙。”
周平突然开口：“风脉地龙的能力被称为【魂罡风】，能够吹散虚无缥缈的精神力，从而做到遏制禁墟……”
“是。”
江洱补充道：“它张开嘴咆哮的时候，我们的精神力就像被扯出去一样，无法动弹。”
林七夜瞬间想到精神病院的红颜。
红颜便是炎脉地龙，当初呓语想契约她，被他和江哥毁了。
“能力这么变态。”
百里胖胖咋舌：“那它岂不是一直处于无敌状态。”
“只要比他强，它就拿你没办法。”
周平平静道。
“克莱因级别的地龙，比它强的也只有人类天花板了。”
林七夜叹了一口气，哪怕是上京的006小队，遇上风脉地龙，也够呛。
他能明白008小队为什么死状这么凄惨了。
可同样是地龙，为什么红颜实力这般弱？
林七夜忍不住开口问道：“剑圣前辈，我曾经见过一只炎脉地龙，但它看起来很普通，险些被呓语契约。同样是地龙，难道风脉是最强的吗？”
“地龙的种族天赋只有无量境才能开启，哪怕是呓语，也只敢在地龙还没成长前契约它。”
林七夜点了点头。
或许他应该给红颜更多的锻炼机会。
“你们是高层派来负责调查这件事的吗？”
飘在半空的江洱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很强，但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件事你们还是申请特殊小队介入吧！”
特殊小队。
百里胖胖面色古怪，他们就是特殊小队。
何况克莱因级别的地龙，他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再不济，还有剑圣前辈和迦蓝姐两位人类天花板在。
对抗地龙，简直轻轻松松。
“我把情况整理一下，上报给高层吧！”
林七夜看着地上的六具尸体，眼神沉重。
如果不是古神教会突然来犯，他们都能活的好好的。
百里胖胖自觉联系棺材和车辆，曹渊和沈青竹负责记录现场。
江洱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没有说话。
她刚来小队的时候，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很照顾她，把她当妹妹。
可现在，她却亲眼见证着她们的死亡。
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身为磁场的她，已经丧失了人类的本能。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躺进棺材，然后盖上白布。
迦蓝顿了顿，将角落的电视机抱起，走向江洱，不熟练地安慰她。
百里胖胖和曹渊先后将五具尸体放进棺材，只剩下最后一具，但他们却下不了手。
毕竟正主还在一旁看着，怎么看都很奇怪。
“七夜，这……”
百里胖胖求助地看着林七夜。
“把尸体抬走会对你有影响吗？”
林七夜沉吟片刻后，问道。
“我只是一道磁场，只能在身体一公里的范围内活动。”
江洱声音沙哑。
现在的她，已经不算是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或许很快就会迎来死亡，或许要经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但江洱宁愿选择前者，说不定她还能再次与队员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