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楠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手指几乎要把桌沿捏碎。
他下意识地想追上去，脚步都已经迈开了，却被身后的李芝佳拉住了胳膊。
“你追出去了也没有任何用。”
江晓楠的身体僵住，理智瞬间回笼。
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李芝佳：“牛排都快凉了。”
江晓楠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坐回座位上，目光死死地盯着餐厅门口，像是要把那扇门盯出个洞来。
桌上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他却觉得味同嚼蜡，连动一下刀叉的欲望都没有。
他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宋娇祁护着唐文杰的样子，还有她刚才说解除合约。
宋娇祁，宁愿跟唐文杰合作都不跟自己合作？
李芝佳看着江晓楠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点试探：“晓楠，刚才那位宋小姐，就是你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吧？”
江晓楠的身体顿了顿，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这种默认，比直接承认更让李芝佳心里清楚。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我们……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她指的是两人之前约定好的“相亲”戏码。
江晓楠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李芝佳，语气带着点歉意：“不用了，之前麻烦你了。”
他不想再继续演戏了，尤其是在看到宋娇祁误会他和李芝佳的关系后，那种滋味比被唐文杰挑衅还要难受。
他不想再用这种方式，把宋娇祁推得更远。
李芝佳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指尖微微泛白，眼底的失落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她垂下眼帘，轻声说：“没事，本来就是我请你帮忙的。”
沉默了几秒，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江晓楠，语气带着点复杂的怅然：“其实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江总人品不错，才想和你演戏的。”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可这几天相处下来，看你为了宋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突然有点羡慕她。”
江晓楠终于从餐厅门口收回目光，看向李芝佳，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我一直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太虚无了，不如生意来得实在。”李芝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自嘲，“可看到你对宋小姐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人会把另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为她喜，为她怒，为她连自己的骄傲都能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话：“江晓楠，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江晓楠愣住了，他没想到李芝佳会突然说这些。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一直把李芝佳当成合作的伙伴，从未想过其他，现在听到她的告白，只觉得有些愧疚。
“你不用有压力。”李芝佳看出了他的为难，赶紧补充道，“我就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省得以后后悔。既然你心里只有宋小姐，那我也不会纠缠。”
她说得洒脱，可眼底的酸涩却藏不住。
她站起身，拿起包，对着江晓楠勉强笑了笑：“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再在这里耗着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餐厅，没有回头。走到街角，她才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眼眶终于红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江晓楠心里有人，却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现在看来，终究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心动。
而餐厅外，宋娇祁和唐文杰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晚风吹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抱歉啊唐老师，让你见笑了。”宋娇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晓楠。”
两人沿着街边走了几分钟，选了一家安静的日式居酒屋，找了个靠窗的隔间坐下。
服务员送上来温热的大麦茶，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刚才的尴尬。
唐文杰先打开了话匣子，语气轻松：“别往心里去，江晓楠那人就这脾气，仗着家里有点势力，说话总带着点冲劲。”他顿了顿，把菜单推给宋娇祁，“先看看想吃什么，边吃边谈。”
宋娇祁接过菜单，心里却还惦记着刚才的事，随意点了份鳗鱼饭和几样小菜，就把菜单推了回去。
等服务员走后，唐文杰从包里拿出项目合同草案，放在桌上：“关于项目报酬，我回去跟团队商量了下，能给你再提高15%。”
宋娇祁愣了愣，随即连忙道谢：“谢谢你，太麻烦你了。”
“不用谢，别那么见外。”唐文杰笑着摆摆手，话锋一转，“不过有个情况得跟你说下，这个项目需要全程在A城跟进，大概要半年时间，你得在A城定居一段时间。住宿方面……公司暂时没办法提供，得你自己解决，没问题吧？”
宋娇祁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温热的杯壁没能驱散心底的犹豫：“没问题，住宿我会尽快解决的。”
唐文杰看出她眼底的顾虑，笑着宽慰：“别太担心，要是租房遇到困难，随时跟我说，我帮你留意。”
服务员很快把餐端了上来，鳗鱼肉嫩汁浓，小菜清爽可口，可宋娇祁却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唐文杰没再多提项目的事，转而聊起A城的风土人情，试图帮她放松心情。
吃完饭，唐文杰提出送她回去，宋娇祁婉拒了：“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告别唐文杰后，宋娇祁打车回到租住的酒店。
……
餐厅里，江晓楠还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桌上的牛排早已凉透。
他掏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最后停在李老板的名字上。
江晓楠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李老板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江总？您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江晓楠离开c城，几乎没管过事，李老板早就把这位甩手掌柜的老板忘在了脑后，突然接到电话，心里满是疑惑。
江晓楠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语气带着点压抑的烦躁：“宋娇祁很闲吗？没给她安排工作吗？”
“啊？”李老板愣了愣，没明白江晓楠的意思，赶紧解释，“不闲啊，娇祁这孩子一直很勤快。只是最近请了假去了A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