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住的酒店，宋娇祁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是唐文杰发来的消息：“宋老师，项目前期筹备还需要几天，正式开工时间暂定下周一。”
看着消息，宋娇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幸好有这几天缓冲时间，她刚好可以先处理奶奶和宋家的事，再找个合适的房子。
她点开租房软件，翻了几页，又想起宋念薇说奶奶在市一院，便把租房范围定在了医院附近。
看了大概半小时，终于看中一套离医院步行十分钟的公寓，一室一厅，装修简洁，租金也在预算内。
她约了中介明天下午去看房，这才放下手机。
躺在床上，宋娇祁却没什么睡意。她想起宋念薇的恳求，想起江晓楠可能已经知道投资被骗的事，还有奶奶的病情，心里像被一团乱麻缠着。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江晓楠发了条消息：“江总，今天的事我向您道歉，不该态度那么差的。”
……
江晓楠正对着桌上的文件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满脑子都是宋娇祁今天在餐厅里护着唐文杰的样子。
手机“叮咚”一响，他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看到消息内容时，眼底的阴霾瞬间散了大半，甚至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江晓楠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只回了两个字：“哦，怎么赔？”
宋娇祁看着这简洁又带着点强势的回复，指尖蜷缩了一下。
她编辑了半天文字，删了又改，最后才发过去：“江总，我知道错了，今天确实是我意气用事。但我实在没什么能帮您的，要是工作室有什么杂活，我可以多做些，就当补偿。”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江晓楠的回复就来了：“杂活不用你做，明天有个商业宴会，我缺个女伴，你陪我去，这事就算了。”
宋娇祁看到“女伴”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手指顿在屏幕上。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江总，这不太合适吧？您和李小姐不是在相亲吗？这种场合，让她陪您去更合适。”
她刻意提起李芝佳，既是提醒江晓楠他们之间的“界限”，也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她觉得，陪他在众人面前参加宴会这种事，之前他包养自己的时候，从来不会带自己去宴会的。
江晓楠看到“李芝佳”三个字，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也冷了几分：“她有自己的事，没空。”
宋娇祁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失望。
他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好像她的顾虑根本不值一提。
但她很快压下那点情绪，指尖敲出“收到了，江总”四个字，发送过去。
刚放下手机，江晓楠的消息又弹了出来：“明天下午四点，让李兴去酒店接你，先去试礼服，尺寸得合身。”
“好。”宋娇祁回复得干脆，可发送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过是对他态度差了几句，怎么就牵扯到陪他去宴会、还要专门试礼服？
她揉了揉眉心，心里有点发堵。
她总觉得现在的亲近都带着点说不清的负担。
六年前他包养自己的时候他很少带她去公开场合，只是偶尔带去去公司晚会长长见识，现在却让她在商业宴会上当女伴，这种转变让她浑身不自在。
可话已经答应了，她也没理由反悔。
更何况，她欠江晓楠的太多。
宋家那笔不靠谱的投资，说不定也沾了她的光。
想到投资，宋娇祁的心又提了起来。
江晓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宋城骗钱的事？
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她越想越乱，拿起手机想找宋念薇的微信，问她有没有联系上宋城，可是她还没有她的微信。
算了，问了也没用，宋念薇要是有消息，早就主动找她了。
……
而另一边的江晓楠，看着手机里“好”那个字，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拿起内线电话，给李兴打过去：“明天下午四点去宋娇祁的酒店接她，态度放尊重点，别让她觉得不舒服。试礼服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全程跟着，有什么事随时汇报。”
“好的，江总。”
第二天上午，宋娇祁拎着提前买好的水果和营养品，按照宋念薇给的地址往市一院走。
走到内科三楼，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看见宋念薇坐在302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随意扎着，和昨晚在酒吧里浓妆艳抹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娇祁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就径直往病房走。
宋念薇抬起头，目光紧紧跟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宋娇祁轻轻推开病房门，里面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奶奶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眉头微微蹙着，脸色有点苍白，显然还在睡着。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奶奶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心里一阵发酸。
她不敢叫醒奶奶，怕打扰她休息，就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奶奶。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奶奶的脸上，柔和了她的眉眼。
宋娇祁伸手，轻轻帮奶奶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奶奶干枯的手，心里更不是滋味。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宋念薇探进头来，看到里面的场景，又悄悄退了出去，继续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宋娇祁在病房里坐了大概半小时，奶奶还是没醒。她看了看时间，中介那边约的是下午两点看房，李兴四点来接她试礼服，时间刚好能错开。
她又看了奶奶一眼，才轻轻带上门，走出病房。
宋念薇看到她出来，站起身，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憋出一句：“奶奶还没醒？”
宋娇祁:“你有什么事？”
宋念薇呆在这里，可能就是猜到今天宋娇祁会来看望奶奶在这里堵自己。
宋念薇梗着脖子，语气里带着点强撑的骄傲，可指尖攥得发白，泄露了她的慌张：“昨晚在巷子里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