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祁的心跳还没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里平复，脸颊烫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她想挣开，却被江晓楠圈得更紧，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带着温热的重量，一下下落在她的发间。
“别动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再动，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像刚才那么规矩。”
宋娇祁的动作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窗外的风雪声不知何时小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暖气片偶尔发出的轻微嗡鸣。
江晓楠的手臂始终稳稳地圈着她的腰，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笃定。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落在她颈侧的温度也越发平稳。
雪松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像一张熟悉的网，把宋娇祁裹在中间，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气息和触感，一点点漫过记忆的堤坝。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了过去。
江晓楠其实没完全睡着。
怀里的人放松下来后，呼吸变得轻浅，发丝蹭着他的颈侧，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他低头，借着窗外的雪光看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小巧地翘着，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
夜渐渐深了，暖气终于弥漫了整个房间。
……
宋娇祁是被一阵淡淡的豆浆香弄醒的。
她睁开眼时，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晃晃的光。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刚套上拖鞋，就听见客厅传来动静。
走到卧室门口一看，江晓楠正坐在餐桌旁翻文件，桌上摆着两个保温袋，豆浆的香气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醒了？”他抬眼瞥了她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李兴刚送过来的早饭，还热着。”
两人没再多说，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
阳光慢慢爬满餐桌，把豆浆杯的边缘镀上一层金边，屋里的暖气还在烘着，暖融融的，连空气都变得软和起来。
吃完早饭，宋娇祁刚要收拾碗筷，就被江晓楠按住了手。
“放着吧，李兴等会儿来拿。”他擦了擦嘴，从手机里调出一条消息，“我让他顺路买了台新的暖气，带温控的，比你这老古董好用。”
宋娇祁皱眉：“我这暖气好好的，不用换。”
“好好的？”江晓楠挑眉，视线扫过墙角只能散点温气的旧暖气，“这破玩意儿制暖跟没开似的，留着当摆设？”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喙：“今天别去工作室了，在家等着。安装师傅半小时后到，安好再走。”
“可我上午有录制……”
“我已经给你推了。”江晓楠打断她，把手机揣回兜里，“你等暖气安好了再去，冻不着。”
宋娇祁看着他，忽然说不出话。
晨光落在江晓楠的侧脸上，把他下颌线的轮廓衬得格外清晰。
他指尖捏着手机，指节分明，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沉稳。
她忽然意识到，江晓楠变了好多。
“你怎么不说话？”江晓楠注意到她的走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乐意？”
宋娇祁回过神，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沿：“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江晓楠：“谁跟你一样老是变？以前黏人黏得像块糖，走的时候倒干脆，现在又摆出这副模样。”
宋娇祁被他堵得一噎，翻了个白眼：“说话这么呛人，这方面倒是跟以前没两样。”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江晓楠起身开门，安装师傅扛着崭新的暖气片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工具箱。
“江先生是吧？”师傅笑着点头，“这暖气是最新款的，升温快，还省电。”
“嗯，”江晓楠侧身让师傅进来，指了指墙角的旧暖气，“就装在原来的位置，旧的直接扔了就行。”
师傅应了声好，很快就忙了起来。
拆旧暖气的动静不大，金属摩擦的轻响混着窗外的鸟鸣，倒添了点烟火气。
宋娇祁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晓楠跟师傅交代注意事项。
哪里要留插座，温度调节旋钮要装在顺手的高度，连管道接口要缠多少圈胶带都叮嘱了两句。
没想到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竟然还会懂这些东西。
师傅手脚麻利，不到半小时就装好了。
通上电试了试，暖气片很快就热了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
“成了！”师傅擦了擦手，“这温控旋钮拧到中间就行，晚上睡觉拧小点，省得上火。”
宋娇祁赶紧答应:“好的。”
师傅走后，宋娇祁伸手去摸出来的暖气，小声说：“真的挺热。”
宋娇祁收回手，指尖还带着暖气片的温度，她抬眼看向江晓楠，语气诚恳了些：“今天……谢谢你。还有这暖气，也谢谢你。”
江晓楠正弯腰收拾师傅留下的包装纸，闻言抬了抬眉，直起身时手里还捏着个塑料泡沫：“光说谢谢就完了？”
宋娇祁一愣：“那你想怎样？”
他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说呢？不是你谢我吗？”
宋娇祁被问住了。
“我……”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有点无奈地承认，“我不知道。”
江晓楠看着她皱着眉认真思考的样子，眼底藏着点笑意，嘴上却不饶人：“宋娇祁，你这三年除了学会躲人，就没学会点人情往来？”
“不是……”宋娇祁有点窘迫，“主要是你什么都不缺。”
“谁说我什么都不缺？”他忽然倾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又飘了过来，“我缺的东西，你未必给不了。”
宋娇祁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缺什么？”
江晓楠却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腹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像羽毛擦过，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先欠着吧。”他收回手，靠回沙发背上，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等我想起来要什么了，再跟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