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间清理债务

晚风略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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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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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债之庭、奈河、第九深渊、冥河、看门人……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如同褪色的梦境,在意识中一闪而过,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遥远感。唯有灵魂深处那无法磨灭的创伤,以及那枚与他灵魂几乎融为一体、同样布满裂痕的“最初之契”碎片,证明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他试图移动,却感觉不到任何“身体”的存在。他试图感知,却发现感知的范围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看”到周围一片混沌的、由无数破碎法则和灵魂残渣凝结成的“淤泥”。这里就是……终极废墟之海?所有债务彻底清偿、所有价值彻底归零后的最终坟场?

在这里,连“痛苦”和“绝望”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它们本身也已被“清偿”,化为了这死寂虚无的一部分。

绝对的“无”。

比深渊废土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

林渊的意志在这极致的虚无中燃烧着,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不肯熄灭。他不能在这里沉沦,庭园的覆灭、末幽的消散、霸下最后的龙吟……这一切,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尝试引动“最初之契”碎片的力量。

嗡……

碎片发出极其微弱的回应,暗金色的光芒如同萤火,仅仅能照亮灵魂周围方寸之地。在这片连规则都彻底“死亡”的地带,即便是“最初之契”的力量,也显得如此无力。它无法定义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被“定义”为终结。

怎么办?

难道真要在这永恒的寂静中,慢慢消磨掉最后一点意识,彻底化为这废墟之海的一部分?

就在林渊的意志也开始感到一丝疲惫和茫然时——

他忽然察觉到,那枚与他灵魂紧密相连的碎片,似乎与周围这片“虚无”的废墟,产生了一种极其极其微弱的、奇特的共鸣?

并非能量上的共鸣,而是……一种本质上的吸引?

这“终极废墟之海”,是由无数被彻底清偿的“债务”、破碎的“契约”、湮灭的“真灵”构成。而“最初之契”,正是“契约”与“债务”的源头法则之一!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已“死亡”,但它们最本源的“构成物质”,与碎片同源!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骤然亮起!

既然无法从外部汲取能量,无法定义新的事物……

那么……能否……“消化”这片废墟本身?

将这些已彻底“死亡”、价值归零的“契约残骸”和“债务灰烬”,作为……重塑自身的“养料”?

这个想法堪称逆天!等于是要将“无”重新转化为“有”,在绝对的终结中开辟开端!

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不再试图去“定义”或“创造”,而是将全部意志沉入“最初之契”碎片,引导着它那微弱的光芒,去接触、去渗透周围那些冰冷的、死寂的废墟“淤泥”。

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了未知的风险。谁也不知道,强行“消化”这些终极的死亡之物,会引发何种可怕的反噬。

碎片的光芒如同最细微的根须,小心翼翼地探入周围的混沌。

起初,毫无反应。那些废墟物质如同最惰性的石头,没有任何变化。

但林渊没有放弃,持续地、耐心地引导着。

一天?一年?一世纪?在这片没有时间流逝概念的海底,他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他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死寂的“物质”,被碎片的光芒撼动了!它并没有被转化为能量,而是……如同冰雪消融般,融入了碎片本身!

紧接着,林渊感觉到,碎片上那一道细微的裂痕,似乎……愈合了极其微不足道的一丝?!

有效!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过程缓慢到令人绝望,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是可行的!“最初之契”碎片,真的可以“吸收”同源的废墟物质,来修复自身!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

他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吞噬”之旅。如同一个在无边沙漠中爬行的旅人,寻找着每一滴可能的水分。

灵魂残片与碎片一起,镶嵌在这片废墟之底,不断地、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的“死亡养料”。

裂痕,在一丝一毫地修复。

灵魂的创伤,也在这种同源物质的滋养下,极其缓慢地稳定下来,甚至开始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壮大。

他仿佛化作了一块顽石,在这终极的坟场中,经历着一种另类的“重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的感知范围,随着灵魂和碎片的修复,逐渐扩大了一些。他能“看”到更远处的废墟景象——漂浮的破碎大陆、凝固的法则星河、以及一些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矗立的阴影,那似乎是某些古老纪元被彻底清偿后的世界残骸?

他还感觉到,在这片死寂之海的深处,似乎还沉睡着一些其他微弱的、与他类似的……“未完全清偿”的意志波动?它们同样在挣扎,在无声地对抗着这永恒的虚无。

但他没有去探寻,此刻的他,太弱小了。

他继续着他的“吞噬”和修复。

直到有一天——

他感觉到,灵魂与碎片的修复,似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最初之契”碎片上的裂痕虽然依旧明显,但核心结构已经稳固。他的灵魂也不再是随时会熄灭的火苗,而是凝聚成了一团稳定的、暗金色的光核。

是时候了。

他凝聚起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量,引导着修复后的“最初之契”碎片,不再仅仅满足于吸收周围的废墟物质。

他要尝试……“定义”!

在这绝对的“无”中,重新定义出一点“有”!

“以契约为基……”

“以债务之骸为砖……”

“于此终极废墟之上……”

“重构——”

他发出了自沉沦以来的第一道意念波动!

嗡!!!

暗金色的光芒自他灵魂光核中爆发开来,虽然远不及全盛时期,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权威,强行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开辟出了一小片秩序的领域!

光芒所及之处,周围的废墟“淤泥”被强行排斥开,形成了一个直径不足三米的、稳定的暗金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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