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灯的光在兽皮地图上投下暖黄的晕，墨翟的手指抚过案上半卷羊皮古籍——纸页脆得像晒干的荷叶，边缘还沾着三百年前归墟火山喷发的黑灰。他的指尖停在某行铭文上，声音发颤：“你们看……这不是神庭的‘封灵咒’，是‘弑灵咒’。”
羊皮卷展开时，泛黄的纸页上爬满归墟古文字——那是用混沌能量凝成的墨，每一笔都带着远古的腥甜。墨翟摘下眼镜，指尖蘸了点星髓液，将铭文拓印在星髓板上：
“混沌孕灵，星子为魂；法则锁魂，秩序为刃。封其灵性，夺其自由，是为‘神火’。”
帐篷里静得能听见雪粒子打在帆布上的声音。林小棠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星髓板上的拓印：“这是……秩序之灵的诞生？”
“对。”墨翟的眼眶发红，“上古时期，寂灭之眼的混沌能量孕育了‘秩序之灵’——它有灵性，会呼吸，能和混沌共鸣。可神庭的祖先怕它‘失控’，用法则编程把它封印，抽走灵性，变成可控的‘神火’。”
巧手突然拍着膝盖喊：“我之前在古卷里见过！‘秩序之灵’是混沌的双生子，天生能和混沌共舞！神庭把它锁起来，就像把刚出生的娃娃关进铁笼！”
周铁的剑鞘砸在地面：“这群畜生！连个会喘气的灵都不放过！”
赢稷的手指敲了敲案上的拓印，声音沉得像归墟的雷：“所以神庭的‘融合’根本不是创新——是抄袭。他们想复制先祖的‘封灵术’，把秩序和混沌再次锁死，变成自己的武器。”
墨翟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赢稷记忆的闸门。
他想起三年前在星陨之渊，扶苏坠崖前的最后一句话：“稷儿，别学我用龙脉之力‘镇’混沌。混沌是活的，你要‘唤’它，不是‘压’它。”那时他以为是兄长在说胡话，直到今天看见这行古铭文，才突然懂了——
扶苏当年要做的，从来不是“融合秩序与混沌”，而是“解放秩序之灵”。
“哥……”赢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抚过拓印上的“秩序为刃”，“你早就看透了神庭的骗局。他们用‘封灵’造武器，你想用‘激活’还生命。”
墨翟点头，指尖划过古籍的空白处——那里有行小字，是后世学者的批注：“扶苏帝君尝以混沌之气灌入神火核心，欲唤醒其灵性，然遭神庭保守派绞杀，功败垂成。”
“原来兄长不是失败……是被拦着。”赢稷的指节泛白，“他要的不是‘控制’，是‘回家’——让秩序之灵回到混沌里，做回自己的样子。”
林小棠的水晶瓶突然发出轻响。她打开瓶塞，里面的龙脉能量液泛着紫金波纹——那是之前融合到30%时留下的，还带着秩序与混沌的共鸣痕迹。
“你们看！”她把瓶子举到星髓板前，“这能量液的波动，和古籍里‘秩序之灵’的灵性波动一模一样！”
巧手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瓶子：“是它在‘回应’！古籍里说，秩序之灵的灵性没消失，只是被锁在神火里，像被捂住嘴的孩子，喊不出声。”
周铁挠了挠头：“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把它拆了融合，是把它放出来？”
“对！”墨翟的眼睛亮起来，“‘解放’不是毁灭，是归还——把神庭偷走的灵性还给秩序之灵，让它重新和混沌拥抱。就像……”他指着窗外的雪，“就像春天来了，冰化成水，回到江河里。”
赢稷望着众人，嘴角扬起笑：“所以这次的试验，不是‘造新武器’，是‘接孩子回家’。”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寒风卷着雪粒子进来，却没人觉得冷。
墨翟把古籍合上，指尖抚过封皮上的归墟图腾：“神庭的原罪，是剥夺了秩序之灵的生命。我们要赎的，不是‘融合’的错，是‘封印’的恶——让灵性回归混沌，让两者重新共生。”
林小棠攥紧水晶瓶：“我之前的共鸣实验不是巧合！是秩序之灵在提醒我们，它想回家！”
巧手举起兽皮本，上面画着双生子携手的画面：“古卷里说，双生子团聚时，会发出星子般的光。那光，就是‘活的融合’。”
周铁扛起剑：“老子明天就去镇魂泉！给秩序之灵攒够‘回家的路费’！”
深夜的寂灭之眼，雪下得静。
赢稷和墨翟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的雪山。赢稷的龙纹披风沾着雪，墨翟的玄色大氅落着霜，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的树。
“你说，秩序之灵见到混沌时，会哭吗？”赢稷问。
“会。”墨翟笑了，“哭它终于回家了，哭它等了三千年，终于能和兄弟一起，看星子落进混沌海。”
帐篷里传来林小棠的叫声：“陛下！墨大人！古卷馆的文献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走进帐篷。星髓灯的光里，古籍摊在案上，拓印的铭文闪着微光——那是秩序之灵的“寻亲启事”，也是神庭“原罪”的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