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又惊又怒，更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之人确实是羽衣的后代，那双眼中转动的，正是写轮眼进阶后的万花筒——这本该是她血脉力量体系中的一环，不过是轮回眼的下位眼瞳。
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拥有自己“下位”力量的人类，会强到如此地步？强到让她这个查克拉之祖，连一丝有效的反抗都做不到，如同婴孩般被轻易制服。
更让她感到屈辱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此刻还活着，仅仅是因为对方刻意留手。
生死的主动权，已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这种源自血脉认知与现实实力间的巨大反差，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动摇。
在辉夜的记忆里，人类依旧是千年前那般软弱、充满缺陷的模样。
他们寿命短暂，力量微薄，内心充斥着贪婪与恐惧。
可眼前这个存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压倒性的力量，那完全凌驾于查克拉体系之上的手段，那视她如无物的冷漠眼神——这绝不可能是一个“人类”所能拥有的。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你似乎在想些失礼的事。”
冷淡的声音传来，将她从混乱的思维中拉回现实。
她第一次陷入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境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细想起来，辉夜漫长岁月中大半都在封印中沉睡，真正与人交流的经验少得可怜。论起应变与心机，她的思维恐怕还不如一些年长的人类灵活。
见她沉默，悠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
“回答我两个问题。”
“第一，你的族人，是否都如你这般……依赖查克拉？”
“第二，你们本家的下一批人，何时会到？”
悠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你的回答，将决定你接下来是化作宇宙的尘埃，还是获得有限的自由。”
辉夜心头一紧。
这个男人比本家的族人更加可怕——至少面对一式时，她还不至于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她想起自己在大筒木一族中卑微的地位。
跟随一式来到地球种植神树，她不过是个随时准备献祭的下级。
偷袭一式、抢夺果实，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
大筒木一族残酷的作风，她早已受够。
该做什么选择，再清楚不过。
辉夜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略微停顿，仿佛在权衡利弊，随后用清冷的语气缓缓道来：
“依赖？不，你搞错了。查克拉于我们，如同呼吸于凡人，是生命与力量的根源，而非选择。所有大筒木族人都以此为基础，只是形态与量级……天差地别。”
她微微合眼，似乎回忆起某些片段，继续说道：
“至于本家……他们不会轻易前来。一式与我的任务周期长达千年。在预定时间到达前，他们只会认为我们仍在‘培育’神树。但若到时未能上交果实，降临的……将是真正的审判者。”
“按照我与一式出发的时间推算……可能是十年，也可能在百年之后。数十载的岁月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悠能感知到，辉夜并未说谎。
她似乎与那些嗜杀成性的同族不同，更像是因为惧怕本家的审判而选择了自保。
他的手忽然探向辉夜心口。
辉夜全身一僵，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他刚才的问话，难道只是为了处决前确认信息？她本能地挣扎起来：“你……”
话音未落，悠的指尖已在她胸前轻轻一触，随即松开了所有束缚，辉夜身体一轻，白眼中有了些许疑惑。
只听他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在你体内留下了印记。若你日后胡作非为，我自会回来。”
事实上，悠另有考量。
未来若真要寻找大筒木本家，这位“查克拉之祖”，或许会是绝佳的向导。
留下印记，不过是为了方便日后定位。
辉夜这边完事后，悠的目光扫向远处观战的舍人。
舍人被这一瞥惊得身形一滞，而悠已收回视线。
从先前的对话便能看出，这家伙实力平庸，心性也非大恶之徒，倒也不必太过关注。
空间泛起波纹，悠的身影随之扭曲，瞬息间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消失，辉夜和舍人才勉强松了口气。
辉夜抬手按住胸口，指尖清晰感受到一道微凉的印记，如死亡倒计时般嵌在肌肤之下。
这印记不仅是枷锁，更昭示着宇宙中存在她无法理解的力量。
她原以为吞食果实后便已触及巅峰，可悠的出现，将她所有的骄傲彻底碾碎。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或许这个男人，能成为对抗本家的变数？
舍人同样心神震颤。
他闭上眼睛，那记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注视仍挥之不去。
他本以为觉醒转生眼后已承载天命，守护月球净土是自己的使命。可悠展现出的，是生命层级的绝对差距。自己过去的行动，在对方眼中恐怕只是儿戏。一股深深的迷茫涌上心头。
良久，舍人涩声开口：“那位……究竟是什么人？”他转向辉夜，语气中敌意已褪，只剩同病相怜的探寻。
辉夜缓缓放下手，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复杂。“不知道。但他……或许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她停顿片刻，第一次正视这位后裔，“也许，他是能改变大筒木一族残酷规则的人。”
对她而言，留在地球已是唯一选择。流亡宇宙，若被本家捕获，结局只会比死亡更惨。
想明白这点后，辉夜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投向地球。
舍人独自留在虚空之中，望着四周漂浮的月球残骸。家园已毁，他再无归宿。
不如……也去地球吧，他依稀记得，地球上似乎还有祖先们留下的白眼分家，好像是在一个...叫做“木叶”的地方。
想到这里，舍人也不再迟疑，周身泛起绿色光芒，紧随辉夜飞向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