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止水直起身，目光诚恳，“我也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富岳望着眼前干练沉稳的年轻族长，又想起当年那个在鼬身边、眼神明亮的少年，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陪我走走吧。”富岳温声道，“我想看看现在的宇智波。”
止水欣然应允，三人沿着南贺川缓步而行。
路上不时有族人向止水问候，也有年长忍者认出悠，恭敬地行礼。
“开放族地后，最初确实有不少反对声音。”止水娓娓道来，“但渐渐地，年轻一代开始与其他家族通婚，孩子们在忍校交到了朋友......这些改变让族人意识到，融入木叶并不意味着失去自我。”
他们在一处训练场边驻足。几个宇智波的少年正在指导外族同伴练习火遁，耐心地讲解结印技巧。
“这是从忍者学校开始的交流项目。”止水解释道，“各家族的孩子们互相学习彼此的忍术特点。”
富岳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看来是我错了。”他望向悠，“当年若是能像现在这样开放包容，或许......”
悠轻轻摇头：“每个时代都有其局限。重要的是，现在的宇智波找到了正确的路。”
富岳颔首，最后望了一眼训练场上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随即问道：“听说猿飞一族和志村一族离开了木叶，这是怎么回事？”
富岳的问题让止水神色微变。他看向悠，见对方轻轻颔首，这才缓缓道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止水的声音压低了些，“宇智波出事那晚之后，村子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其中就包括重新审查九尾之乱的责任归属。”
富岳眉头微蹙：“怎么说？”
“审查中发现了志村团藏及其根组织的大量违规证据。”止水的语气平静却沉重，“包括非法实验、暗杀政敌……团藏已被正法。而猿飞一族……”
他顿了顿，看向悠。
悠自然地接过话：“三代目虽不知情，但确实存在失察之责。在舆论压力下，两族主动提出离开木叶。”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九尾之乱的真相已经得到所有族长及火影的承认，与宇智波无关。他们需要为当年的污蔑做出补偿。”
这番说辞相当委婉。
事实上，当年十三岁的悠在事发后，是以绝对暴力按着整个木叶高层的头，逼他们认错，将所谓的“火之意志“践踏在脚下，才得到宇智波该有的公正。
这一切不过是力量威慑下的结果，无关真相，无关对错。
直至今日，老一辈的木叶族长听到他的名字仍会不寒而栗。
但悠不愿让富岳知晓真相，也不愿让年轻族人知道。
富岳这一代人多少还怀着些“火之意志”的情怀——否则当年也不会在灭族前夕还想着向猿飞日斩求和，念着旧日情分。
虽然这些东西在力量面前狗屁不是，但若知道真相，富岳必定会更加失落，自责。
悠太了解他的义父了——他一定会反复思忖，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优柔寡断，若是自己实力足够强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没必要让重获新生的义父再为往事伤怀。
富岳静静听着，良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样也好。”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些许遗憾，“可惜真相总是要在悲剧之后才到来。”
那场动乱让宇智波损失了几乎全部的上忍战力，他的旧部也无一幸免。
想到这些，富岳眼中掠过一抹痛色。
悠见状温声劝慰：“义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希望在未来。”
止水也适时接话：“是啊，富岳大人。现在的宇智波和木叶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两人的劝慰让富岳神色稍缓。
他整了整衣襟，语气恢复从容：“宇智波的现状我已经了解了，接下来该去看看木叶的变化了。”
听到这话，站在他身后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止水朝悠比了个“oK”的手势——昨夜他已与火影方面统一了说辞。
三人走出宇智波族地，来到木叶主街入口。
富岳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怔在原地。
木叶主街的景象让富岳恍如置身梦境。
街道两旁挂满了迎风招展的横幅，鲜红的绸布上绣着金色的欢迎词：
“恭迎富岳大人归来——日向一族敬上”
“愿宇智波与木叶友谊长存——奈良鹿久”
“携手共建美好木叶——秋道一族”
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不同家族的徽章旗帜在阳光下飘扬。猪鹿蝶三族的联合横幅格外醒目，山中花店的店员正在街边分发花束，见到他们连忙躬身行礼。
“这……”富岳一时语塞。
更让他惊讶的是，几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族长竟都等候在街道中央。
日向日足身着正式礼服，率先上前躬身：
“富岳君，欢迎回来。”
他的姿态谦和带着恭敬，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悠的方向。这位向来注重仪态的日向族长，此刻竟显得有些紧张。
奈良鹿久随后上前，言辞恳切：“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富岳君。“他的措辞谨慎得体，却掩不住眼神深处的敬畏。
就连向来随性的秋道丁座也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洪亮：“欢迎，欢迎。“
街道两旁的商铺纷纷敞开大门，店主们站在门前躬身相迎。这一幕让富岳想起从前宇智波族人走在街上时，商家们避之不及的情形。
“他们这是……”富岳压低声音，难掩诧异。
悠与止水交换了一个眼神。
止水面上略显尴尬——昨夜他告知了火影方面悠会陪同富岳参观木叶，没想到他们会准备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
这般阵仗，与当年他带领流落外族的宇智波族人回归时如出一辙。
看来这些人对悠的忌惮，至今未减分毫。
见止水接不上话，悠自然地接过话头：“这些年，他们一向如此热情。不必在意。”
他的目光平淡地扫过一众族长。但凡被他视线触及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富岳仍沉浸在震惊中。
虽然悠和止水一再强调宇智波已与木叶和睦共处，但，但这也太客气了吧。
印象里，他们见三代都没有这么恭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