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闷哼了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石榴红的披风滑落肩头，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衣料很快被冷汗浸得发潮。
【恶女系统：叮！检测到宿主违背“阻挠女主与男主接触”的支线任务，触发被动惩罚机制，心脏钝痛，持续一分钟！】
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电子音都透着幸灾乐祸。
【恶女系统：宿主，我早提醒过您，违抗任务会有惩罚的。】
裴锦离咬着牙，没说话，只是靠在门框上深呼吸。
冷风刮过她的脸颊，带着老槐树的涩味，却没能缓解胸口的疼。
她能感觉到心脏像擂鼓似的跳着，每跳一下，都扯着五脏六腑一起疼，眼前甚至闪过一丝发黑的眩晕。
一分钟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直到疼意渐渐褪去，裴锦离才缓缓直起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脸色还带着未褪的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对着空气冷哼一声，“不用你管。”
话音落下，她抬脚就往院门外走，脚步比刚才沉了几分，披风的下摆扫过院中的石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路过院门口时，秋绥还像尊石像似的立在阴影里，见她出来，刚要低头行礼，就被裴锦离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我们走！”
秋绥的动作一顿，抬眼时刚好看到裴锦离的侧脸，她的嘴唇还抿着，眉峰皱得紧紧的，连耳尖都透着红，显然是在气头上。
秋绥没敢多问，只是默默跟上，脚步放得极轻，与裴锦离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西跨院的拐角，只留下院中的老槐树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树影落在正屋的窗纸上，像张晃动的网。
江星柠在裴锦离走后，才缓缓松开攥着床架的手，掌心已经掐出了几道红痕。
她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看着裴锦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切的笑。
【女主系统：宿主，您刚才太冒险了！万一裴锦离真的硬要赶萧煜走，我们怎么办？】
系统还心有余悸，语气里满是后怕。
“她不会的。”江星柠转过身，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萧煜的脉搏，比刚才平稳了些，清瘴解毒丸总算起了作用。
她拿起掉在地上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药粉倒回瓶里，声音里带着笃定，“她要是真不在乎，刚才就不会问我‘想不想嫁’了。”
【女主系统：可她还是触发了惩罚...】
“那是她的系统逼的。”江星柠把瓷瓶收好，又扯过床边的薄被，轻轻盖在萧煜身上，玄色衣袍上的血迹蹭到被子上，留下深色的印子。
她坐在床沿，指尖轻轻划过被子的针脚，眼底闪着光，“明天进宫面圣，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女主系统：对了宿主，明日进宫前，您得换身像样的衣服，侯府库房里有夫人留下的藕荷色襦裙，料子是蜀锦的，配您的肤色正好。】
【还有，记得带上侯爷给您的双鱼玉佩，那是证明您身份的关键...】
江星柠点点头，听着系统絮絮叨叨地叮嘱，目光却始终落在萧煜的脸上。
她知道，明天不仅是和裴锦离的再次交锋，更是她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的第一步，这场戏，她必须演好。
床上的萧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眉头轻轻舒展开，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竟让这张带着英气的脸，多了几分柔和。
江星柠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为了任务，她倒真不想和这位六皇子扯上太多关系。
汀兰院的烛火比西跨院亮得多，暖黄的光裹着满室的熏香，却驱不散裴锦离心口的闷痛。
她刚踏进内屋，脚步就晃了晃，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方才系统的被动惩罚还在作祟，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比原主装出来的“心疾”要真实百倍。
“小姐！您怎么了？”春祺刚抱着干净的襦裙从偏房出来，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连忙丢下衣服跑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的手腕，只觉得一片冰凉，“是不是心疾又犯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裴锦离摇摇头，被春祺半扶着坐在软榻上，后背抵着绣满缠枝莲的靠垫，才稍稍缓过劲来。
她抬手按在胸口，指尖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急促又微弱，像受惊的兔子。
“不用请大夫。”她声音发哑，带着刚受过痛的虚弱，“去把我明天要穿的月白暗纹襦裙准备好，再备盆热水，我要洗漱。”
春祺看着她眼底未散的怒意和苍白的脸色，心里打鼓，却不敢多问。
方才裴锦离抬眸时的眼神太吓人，像淬了冰的刀子，让她连劝话的勇气都没有。
“是，奴婢这就去！”她连忙应下，转身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见裴锦离端起桌上的凉茶要喝，又急忙补了句，“小姐，凉茶伤胃，奴婢给您换杯热的！”
裴锦离没应声，看着春祺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捏着冰凉的杯壁，直到春祺端着热茶水回来，又伺候她洗了手，才终于只剩她一人在屋内。
门帘落下的瞬间，她才松了口气，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暖了些心口的疼，也让她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她靠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榻边的锦褥，上面绣着的金线牡丹硌着指腹，忽然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别再像之前那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恶女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比平时迟滞了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恶女系统：宿、宿主，当前您所在的是大恒朝，当今皇帝萧景渊，膝下有十七位皇子公主，其中六皇子萧煜最受重视，早年就被封为御王。】
【恶女系统：他母妃是皇帝的白月光林昭仪，早年难产去世，只留下萧煜一个，后来被皇后收养在身边。】
裴锦离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梢微挑，“皇后收养情敌的儿子？倒是大方。”
【恶女系统：不是大方，是没办法。】
系统连忙补充，声音里带着点机械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