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离的嫁衣领口有些歪了，江星柠下意识地伸手，想帮她整理，却在碰到她衣领的瞬间，被萧煜握住了手腕，“柠王妃，夫妻对拜，该看的是本王。”
江星柠的脸色瞬间白了，用力想抽回手，却被萧煜握得更紧。
裴锦离见状，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萧煜的手背，“御王，拜堂仪式要紧，别伤了妹妹。”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煜愣了愣，竟真的松开了手。
【女主系统：宿主！裴锦离为您解围！您对她的“情感羁绊值”已达35%！“对萧煜的厌恶值”达60%！】
【女主系统：请您控制情绪，避免在宾客面前暴露异常！】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焦急，江星柠却只是对着裴锦离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知道，裴锦离是在护着她，这份在意，比任何东西都让她安心。
拜堂仪式结束，司仪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
宾客们瞬间爆发出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萧煜被朝臣们围着敬酒，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
裴锦离和江星柠则被侍女们扶着，往洞房的方向走去。
走在红绸铺就的回廊上，江星柠悄悄碰了碰裴锦离的手腕，小声说，“谢谢姐姐。”
“呵...”裴锦离侧过头，看着她眼底的暖意，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
回廊两侧的灯笼映着两人的身影，红绸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极了此刻两人之间，悄然萌发却又不敢言说的情愫。
而远处的正厅里，皇后看着被朝臣们围着的萧煜，又看了看回廊上相携而去的两位新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场大婚，看似圆满，可往后御王府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
喜宴上，宾客们纷纷上前敬酒。
萧煜端着酒杯，跟官员们一一碰杯，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皇后坐在主位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知道萧煜的心思，也明白这桩婚事不过是皇上制衡朝局的手段，可她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让这场婚礼体面些，让两个姑娘在御王府能少受些委屈。
十一皇子萧澈坐在皇后身边，看着满厅的喧闹，却悄悄拉了拉皇后的衣袖，“母后，六哥好像不开心。”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大人的事，你还不懂。”
“以后你要好好读书，做个让百姓喜欢的皇子。”
萧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却落在裴锦离和江星柠身上，他觉得这两位姐姐都很好，六哥不该不开心。
喜宴的喧闹持续到深夜，红灯笼的光映着满院的朱红，却照不进每个人心底的心思。
裴锦离坐在新房里，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想着汀兰院的暖炉；
江星柠坐在另一间新房里，手里攥着块从裴锦离袖口蹭下来的丝线，眼底满是执着。
而萧煜，在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站在庭院里，望着漫天的星辰，拳头攥得更紧。
这场婚事，不过是他夺嫡路上的一步棋，至于这两个女人，不过是棋子罢了。
裴锦离的新房设在御王府东侧的“揽月轩”，屋内的红烛烧得正旺，烛芯“噼啪”炸着火星，将满室的红绸、喜字都映得发烫。
头顶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缀在冠上的珍珠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从清晨梳妆到拜堂，她滴水未进，此刻胃里空荡荡的，连呼吸都带着饿意。
刚被侍女扶着坐在铺着红毡的梳妆台前，恶女系统的声音就在脑海里响起：
【恶女系统：宿主！萧煜那边的敬酒快结束了！您觉得他今晚会不会来您这儿？】
【恶女系统：按原着剧情，他第一次大婚夜可是只去了女主的院子，哪怕醉得站不稳！】
裴锦离嗤笑一声，抬手就去摘凤冠，簪插得紧实，她用力一拔，发间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却比顶着沉重的凤冠舒服多了。
“他来不来有什么要紧？”她将凤冠往梳妆台上一放，金冠撞在描金镜匣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侍女们都愣在原地，看着自家小姐一把掀开盖头。
大红的盖头落在地上，露出她未施粉黛却依旧明艳的脸，只是眼底带着几分不耐的倦意。
“都下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裴锦离挥了挥手，侍女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她一人，红烛的光落在喜桌上，照亮了那几碟早已凉透的小菜：一碟酱肘子，油凝在表面，成了暗褐色；
一碟炒青菜，叶子已经发蔫；还有两个白面馒头，硬邦邦的，像是放了有一阵了。
裴锦离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块肘子。
凉透的肉嚼着发柴，油腥味直往喉咙里冲，她却没停下，又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
【恶女系统：宿主！您怎么把喜服也脱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急慌，看着裴锦离将云锦喜服的玉带解开，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恶女系统：万一萧煜突然进来，看到您这副模样，岂不是要觉得您失礼？】
“失礼？”裴锦离咽下嘴里的馒头，喝了口凉茶水，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涩味，“他今晚根本不会踏进来半步，失礼给谁看？”
她夹起一筷子青菜，叶子嚼在嘴里没半点水分，“他定会去江星柠那儿，哪怕喝得烂醉如泥，也得去做做样子...”
“毕竟在他眼里，江星柠才是‘心甘情愿’嫁他的，而我，不过是皇上塞过来的累赘。”
话说完，她自己都愣了愣，指尖捏着筷子，停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是因为凉掉的饭菜难吃？还是因为想到萧煜去陪江星柠，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把这股异样归结为“饿狠了脑子不清楚”，又咬了一大口馒头，碎屑掉在月白色的中衣上，她也懒得拍掉。
红烛的泪顺着烛身往下淌，滴在喜桌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的痕迹，像极了她方才咽下去的凉肉，带着点说不出的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