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表情，沈势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又是一阵更深的恶寒。
他正打算拒绝，忽然想起了丁舟咬到自己之后的反应。
沈势沉默了三秒，“好。”
百合瞳孔震动，呼吸骤然粗重了不少：“真，真的吗？！”
“但相对应的，我想了解纯血的事情。”沈势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抛出条件：“还有，不能咬除了手臂以外的地方。”
百合盯着沈势的喉结，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只能手臂吗？”
“不然免谈。”沈势面无表情，心中却咆哮了起来：工伤，这种绝对算工伤！
“好吧。”百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想到可以咬到沈势，他心中激动不已！
纯血，想必纯血的鲜血，一定美味至极！
“等等！”沈势见百合靠近自己，又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我先提问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势有些紧张。
以丁舟那个反应来看，他有点担心百合这种喜怒无常的变态咬完了反悔。
百合知道他是纯血这件事他也不意外，灵堂的人都知道了，更别说和灵堂boss熟悉的百合了。
姜君那个榕城高端异化者圈子，流通消息的速度很快。
百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势，“好啊，我不急的，反正...之后还有很多和阿深相处的时间。”
沈势思考了一下。
目前他得到的纯血信息只有两点：
一、一觉拥有完整异化形态，进化速度比普通异化者快。
二、拥有血肉之灵，也就是天赋。
他的身上出现了其他情况，没有心脏血气外放的特征，且拥有多个天赋。
但他不能傻傻地把自己的特殊暴露。
得用一个合理的方式，拐弯抹角地问出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榕城的纯血这么少？就算纯血稀少，以榕城的人口基数比例来看，也不可能只有灵堂boss是纯血吧？”沈势谨慎地提问。
百合忽然笑了，一口白牙森森，“因为，都被吃掉了呀。”
沈势心中涌起寒意，“什么意思？异化者吃异化者，不是顶多只能获取血气补充吗？”
不对。
要是新血可以靠着吞噬纯血进化的话，那百合必定会是纯血。
“太子应该给你提过血肉之灵这个概念。”百合意味深长地说：“血肉之灵带来的天赋，虽然不能被掠夺，但是可以用来提升纯血自身的天赋。”
沈势垂眸，敛下眸中那抹震颤。
果然，天赋是能够被提升的。
可自己明明是通过觉醒就提升了啊！
百合挑起眉头，补充，“我这里指的是，纯血对于纯血的掠夺。”
说到这他又幽怨地叹了口气，“所以说啊，异化者很多东西是天生的，就像异化状态和初始异化点一样，像我们这种普通异化者都没有掠夺的资格呢，大自然总是如此残酷，优胜劣汰。”
“所以...榕城的纯血，全部被灵堂boss吃了？”
沈势悚然一惊，瞬间便得出了这个结论，并由此延伸到了千手拉拢自己的行为。
那晚梅花A降临之前，千手还在信誓旦旦地给自己说：“加入灵堂，一起颠覆榕城格局。”
特么的原来是进那人肚子和他一起颠覆榕城格局！
如果说，灵堂他素未谋面的那个boss是四觉。
根据百合的说法，说不定他的天赋已经靠着吞吃纯血同类，产生了惊人的四次进化。
如果那晚灵堂boss出现在现场，杀掉了梅花A和自己，那他不仅会成为榕城唯一的五觉异化者，就连天赋也会抵达五次进化。
不得不说，洗牌榕城格局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异化者一旦出现碾压实力，就能将序列者垄断，并实实在在地圈养起来。
除非榕城序列者集体自杀。
“不用害怕。”
百合见沈势面色变幻不定，很恰当地安慰道：“园丁已经被调查部门的人羁押，更何况现在你可是山鬼的人，以后只有你吞噬他人的份，我也会为了让你变强，派人去寻找新生纯血的。”
沈势懒得理会百合的话，“园丁就是灵堂boss的代号吗？”
“当然。”百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现在能让我咬一口了吗？”
“你咬我又无法得到什么，为什么要咬我？”沈势问。
“好奇呀。”百合轻笑了一声：“园丁可不会答应我这种请求，而且，我对我不感兴趣的男人没有食欲。”
沈势两眼一黑，虽说得到了不少新的信息。
但他自身的疑问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等等，你说园丁被羁押，难道你...或者是灵堂的剩余成员不想去救他吗？”沈势尝试引导话题。
“救他？”
百合的脸骤然阴沉了下来，“那个蠢货自视甚高，去了趟启蛰就想融入纯血圈子罢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至极。”
见百合情绪不太对，沈势及时中止了这一次的对话。
他伸出手臂，两眼一闭，“来吧，尽量快点。”
百合顿时戾气一扫，又眉眼弯弯了起来。
眼见着这个男人离他越来越近，沈势冒起的鸡皮疙瘩是没停下过。
他甚至能感受到百合呼吸的热气，和他冰冷的嘴唇。
百合长得其实并不丑，能称得上精致俊美，如此近的距离，沈势甚至能看到他完美无瑕，如古玉般苍白的皮肤。
但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
有一只怪物在这副完美皮囊中，挣扎浮沉，随时可能冲出。
百合张大嘴的那一瞬，沈势的皮肤产生裂纹，黑色流体钻出，覆盖。
和丁舟不同的是，百合甚至没有撕咬下来什么，就已经停止了所有动作。
沈势眼见着他先是一呆，随即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百合迅速松开嘴，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掩着嘴，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表情看上去有点痛苦，又有点茫然。
那是一种巨大期待感落空的失望神情。
“为，为什么纯血....会是这种味道？”
“可能，某种隔离吧？”沈势冷静地解释道，“说不定纯血的血肉对于新血有害，就像电池防止儿童误食会做得很苦。”
百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沈势。
下一秒。
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剧烈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