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撕裂苍穹的狼嚎,血色巨狼化作残影扑杀而来。
煞气席卷八方!
常生稳坐辟邪兽背,
手中长刀缓缓扬起。
他的眼神比极北寒冰更冷,凝视着疾驰而来的狼王虚影。
刀锋,
落下!
刺骨寒风中炸响他阴冷的声音:
给本官......
刹那间,漫天飞雪骤然凝固。
这一刀竟让风雪停驻!
天地间陡然掀起恐怖的刀气风暴,如同肆虐的飓风般疯狂汇聚。
李府上空瞬间凝聚起浩瀚的元气漩涡。
李成梁瞳孔剧震。
这是......
元神宗师第五境?
不!
此子分明未达元神之境。
在所有人恍惚的瞬间,视野中只剩下那柄自九霄斩落的巨刃。
蕴含着元神之威的刀光!
静止的雪花重新飘舞。
原本纷扬的雪幕突然调转方向,随刀势倾泻而下。
每片雪花都化作凌厉刀气!
这声暴喝宛如龙吟。
周遭屋檐的瓦片应声爆裂!
碎石横飞!
轰隆!
狂暴的气浪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
血 王虚影被一刀两断!
噗——
四位战士口中鲜血狂喷,七窍血流如注。
他们的骨骼在恐怖刀压下节节碎裂。
在这无上刀威面前,唯有屈膝臣服。咔嚓!
四人的腿骨不受控制地折断,重重跪倒在血泊之中。
轰然跪地!
辟邪神色冷峻,缓步前行。
当他从四人身边经过时,
一颗颗头颅无声坠落。臣服,或者死亡!
常生握刀而立,语气平淡。
部落首领们面露惊恐,眼中燃起怒火。休想!
一名首领怒吼。大苍人,有种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只会耍这些手段吗?
常生垂眸凝视。
一片雪花飘落!
就在雪花触及肌肤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凛冽杀机。
他的咽喉瞬间被洞穿,鲜血喷涌。臣服......
或者死!
常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不寒而栗。
哲陈部首领咬牙质问:臣服能换来什么?
常生冷笑:记住,你们不过是本官的走狗!
狗,没资格讨价还价!
......
这番话语彻底点燃了众人怒火。
这是 的羞辱!
身为部落首领,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虽然表面臣服大苍,实则各怀鬼胎。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谋划南下,
掠夺土地、粮食和人口。
一旦大苍军队压境,又立刻俯首称臣,
高呼皇帝圣明。
只要有机可乘,便会卷土重来。
哲陈部首领阴沉着脸:
我哲陈部愿效忠。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只要能脱身,他发誓定要血债血偿。
然而抬头瞬间,
一道刀光如闪电般劈来。
寒光闪过,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那张凝固的面容上仍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临死前的目光如钩,死死咬在常生身上。
他分明是第一个俯首称臣之人啊......
常生摊开掌心,接住飘落的雪花。
冰晶在温热中化作水滴,他的声音比雪还冷:良犬,一只足矣。
你们......
还是太多了。
指尖轻弹水珠,他抬眼的刹那,四周空气骤然凝结。什——
惊呼刚起,又一颗头颅滚落雪地。诸位!
横竖都是死!
他根本没打算放我们走!
某位族长发出困兽般的怒吼,刀锋撕裂寒风。
雪幕中刀光如浪,人影交错。
眨眼间,数具躯体已栽进血泥。
两名族长跌坐在门槛前,颤抖着叩首:愿降!
我们愿降!
两道幽光没入眉心,二人顿时青筋暴起,在雪地里翻滚哀嚎。
常生归刀入鞘:即日起,率部征讨海西三族。
每人须缴十枚首级——
不够的,就用你们族人的脑袋来填。
咒法解除时,董鄂部与讷殷部的族长像两条脱水的鱼,大口喘息。
常生转向李成梁:李总兵,可愿再赴建州?
老将军眉头深锁。
这年轻人的狠辣,连他都感到心惊。常大人,可知此举后果?
后果?常生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死在女真刀下的,自然是女真人。
即便生乱,也是建州三卫的内乱。
他碾碎脚边积雪,瞥过某具无头 :当雄鹰折断翅膀,百年内休想再啸长空。
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李总兵担心的,怕是将来无寇可剿吧?
这计策本不稀奇:分而治之,以夷制夷。
只是李成梁的怀柔之策,终究藏着养寇自重的心思。
老将军的瞳孔骤然收缩。
常生握紧刀柄,语气森然:养寇自重要有分寸,绝非纵虎归山!
异族之人,必有异心。
既然朝廷无力治理建州,那就让这片土地重归荒野。
李成梁凝视着常生的背影,心头猛然震颤。
他当年不过默许部下屠戮一城,眼前这位竟要血洗整个建州。
常生轻抚辟邪坐骑。
骏马缓步踏出院落。
各部首领陨落,带来的精锐尽数覆灭,即便部落尚存强者,内乱已在所难免。
权力的争夺永无止境。
幸存的讷殷二部首脑将成为众矢之的。
比起庞然大物般的大苍,这两部显然更易拿捏。
算来尼堪外兰等部也该攻陷各处了...
这一代的建州本该英才辈出。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断子绝孙!
他倒要看看,一群老弱妇孺如何逆天改命。
长街上,浴血的镇武卫无声集结。
众人抱拳高呼:参见指挥使!
声浪震彻云霄。
这些精锐皆从北皇城总司秘密调遣而来。
常生目光如铁,望向城门:诸位,随本官再征建州!
遵命!
怒吼如雷,热血沸腾。
目送远去的队伍,李成梁神色复杂,沉声喝道:整军出征!
他岂能当真坐视常生独闯龙潭。
李家担不起这等罪责!
广宁城外。
血腥盛宴正在上演。
风雪中,字战旗猎猎作响。
铁骑奔腾如雷,大地为之震颤。
玄甲映寒光,数万铁骑冲锋之势撼天动地。
城外尚有两万女真精骑严阵以待。
这些都是各部最骁勇的披甲战士。
即便强如浑河部,八万部众中披甲者也不过万余。
强弱悬殊,可见一斑。
在部落里,能拥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铠甲已是莫大的荣耀。
这副铠甲很可能是从祖父那一辈传承下来的。
而辽东铁骑,特别是李如松麾下的精锐部队,每个士兵都装备着精良铠甲,其中甚至有全身披挂的重骑兵,以及配备火器的骑手。
临时集结的两万各族骑兵在这支铁骑面前迅速溃败。
他们引以为傲的护甲,在火器攻击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重甲骑兵发起冲锋,如同奔腾的洪流席卷而过。
鲜血在此刻成为了最不值钱的颜色。
.........
单论士兵素质和骑射功夫,这些女真骑兵其实并不逊色。
但他们遭遇的是辽东军中装备精良的铁骑精锐。
再加上李如松发动突袭的速度实在太快。
战场上最讲究把握战机。
许多三卫各部的战士还未反应过来,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这些人马本就是临时拼凑,鱼龙混杂,缺乏统一指挥。
远处风雪中,黑色的铁骑洪流正在快速穿插。
没有任何高明的战术,只有......纯粹的碾压!
必须承认各部勇士的骁勇善战,但在战场大势面前,只能土崩瓦解。
女真人的作战方式很简单,召集人马,简单对冲一波。
或者采用偷袭、包围战术,更复杂的战略从未考虑过。
这也正是努尔哈赤能迅速崛起的原因。
他在李成梁府中学到了太多知识。
一个常常躲在角落里研读《三国演义》的人,绝不是单纯为了消遣。
各族部队被铁骑分割,然后各个击破。
当四面八方都出现大苍军队时,恐惧和迷茫会淹没他们的勇气。
只要有人开始逃跑,溃败就不可避免。
倒了一地。
雪地上仿佛铺了一层猩红的薄纱。
常生立于辟邪背上,静静注视着前方战场。
身后列队的镇武卫骑手们眼中燃烧着战意。
战场本就是展现男儿血性的地方。
常生明白部下的想法,但他不打算参与。
让镇武卫冲击这样的战场是愚蠢之举。
他们的加入反而会打乱战局。
女真各部的骑兵开始节节败退。
残阳下,哀鸣四起。
荒野被鲜血染红!
常生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声道:辽东铁骑,果真骁勇。
李成梁策马而来,神色淡然。
他沉声回应:这是历经战火淬炼出的精锐。
军人只有在战场中才能永葆锋芒。
常生听出他话中暗指,冷笑一声。李总兵,战事永无尽头。
海西,野人,土蛮,蒙古,还有三卫余部。
一片雪花飘落掌心,常生凝视着消融的雪水:养寇自重不等于纵虎归山。
如今有你坐镇辽东,自然安稳。
可曾想过若你不在了,何人能镇住这些虎狼之师?
待异族南下之时,你良心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