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还在抖。墨轩低头看了眼剑穗，那半截草茎已经掉在了碎石堆里。他弯腰捡起来，夹进玉佩残片后面，动作很轻。
“这次不偷懒了。”他说完，转身看着身后几个人，“我去西荒。”
李昊刚撑着石柱站起来，听见这话差点又坐回去：“你说啥？就你一个人去？”
“不然呢？”墨轩拍了拍腰间的破剑，“静渊石心要两个条件才能激活——一个是日月交汇的时候，一个是要有‘五方共鸣之体’的人来引灵。前面那个看天象就行，后面这个……”他指了指自己脑袋，“你们谁体内有五道神识烙印？别抢，这任务只能我来。”
青龙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多光荣似的，这就是系统派活。”
“是任务也是机会。”墨轩笑了笑，“再说了，我不去谁去？你李昊用蓝眼太多容易伤眼睛，青龙飞太高会晕，白虎跑太快容易拉伤腿，朱雀跳久了脚会疼，玄武……你太慢了，赶不上时间。”
白虎一拳砸在地上：“你这是把我们都骂了一遍！”
麒麟没说话，雷光在蹄下闪了闪，眼神意思是：他说得对。
时间不多。据玄武说，日月交汇只剩三个时辰。西荒很远，路上还有毒雾，空间也不稳，走错一步人可能就被压扁。
出发前，墨轩蹲在地上，用血画了个简单的阵法。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带走东西。他把玉佩残片、断剑和李昊借他的半张破禁符都放进去，顺手嘴里叼了根新草茎。
“别到时候风太大，吹乱我头发。”他解释。
朱雀冷笑：“你还想留个好看的样子？”
“当然。”墨轩把草茎咬正，“以后写我的故事，封面不能是个秃头背影。”
他们上路了。五神兽没让他走路。青龙在前面开路，用星轨认方向；白虎烧出一条路，清掉障碍；朱雀舞动翅膀保持空气流通，防止毒雾回来；玄武沉入地下稳住地面，不让它塌；麒麟用雷电校准时间，每隔一会儿就吼一声还剩多久。
墨轩被五股力量围着，像快递里的易碎品，飘在中间。他闭着眼，其实是在记静渊纹的样子。脑子里回放之前看到的那些图案——有人画成泡面加煎蛋，有人改成咸菜坛子，还有人画了个二维码说能镇邪祟。
“大家真会玩。”他睁眼小声说，“下次搞个投票，说不定能把boSS骂死。”
路上遇到三次黑影袭击。那些黑手从地里冒出来，都被白虎一拳打碎。第四次时，墨轩突然睁眼，打出一道血符，是他学李昊家秘技的简化版。
“你怎么会这招？”李昊通过灵讯问。
“你上次用的时候我偷偷录了。”墨轩眨眨眼，“放学后补课的，只学会前三秒。”
终于到了西荒古祭坛。眼前全是断柱和碎碑，地上裂开一条深缝，里面有银光闪动。
“石心就在下面。”玄武说，“但祭坛不稳定，没法远程控制。”
“意思是要有人跳下去？”墨轩问。
“而且一旦开始，施术的人会被反噬。”青龙说，“轻的修为倒退十年，重的直接变植物人。”
墨轩笑了：“那我挺合适，本来就不厉害，倒退也不亏。”
没人拦他。也拦不住。
他站在裂缝边，风吹得衣服哗哗响。断剑自动出鞘，浮在他身边，剑尖指向深渊。
“保佑我别摔得太难看。”他说完，跳了下去。
往下掉的时候，耳边全是风声。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双手快速结印。体内的五道神识醒了过来，变成蓝、白、赤、黑、金五道光，绕着他转。
“借你们一口气——”他大喊，“给我定住！”
静渊石心亮了，银光像潮水一样往上涌。那些纹路变了，不再是古老符文，而是变成了涂鸦——泡面加煎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boSS勿扰，正在充电中。”
洪荒各地，所有看过灵讯的人都抬头看天。天空裂开的地方，日月重合，光芒洒下来，正好照在西荒。
那个强者突然不动了。胸口的能量停住，黑焰凝固，整个人像是卡住了一样。接着，全身的光往回收，狂暴的力量一点点被压下去。
战场边上，李昊靠在柱子旁，右眼一闪：“它……不动了。”
青龙甩了甩耳朵：“不是不动，是被卡住了，像手机死机。”
白虎握紧拳头：“所以……成功了？”
朱雀看着天空的银光：“应该是……赢了吧。”
祭坛深处，墨轩浮在半空，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嘴角流血。银光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来，像是要把他最后一点力气抽干。
他低头看掌心。石心碎片静静躺着，光已经没了。
远处传来欢呼声，一波接一波。
墨轩咧嘴笑了笑，想说话，结果膝盖一软，单膝跪地。他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头顶，五个身影落下。青龙站左边，白虎守右边，朱雀在后面，玄武沉入地下托住他，麒麟低吼一声，雷光一圈，挡住最后一波震动。
李昊的声音从灵讯传来：“你做到了。”
墨轩喘口气，抬头看天。乌云散开，晨光照进来，落在废墟上。
“下次……”他哑着嗓子说，“谁再说救世主轻松，我就把他扔进毒雾遛一圈。”
话还没说完，腰间的断剑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