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手腕猛地一抽，皮肤下那道黑线像活了一样往胳膊里钻。他咬牙把玉佩按在伤口上，凉意顺着经脉蔓延，黑线停了一下，又缓缓往下挪了半寸。
“没事。”他说着站直身子，顺手把破剑插回腰侧，“就是刚才打得太猛，筋有点抽。”
青龙翻了个白眼：“你抽得还挺有节奏？”
白虎凑过来嗅了嗅：“不对劲，有股味儿。”
“啥味？”朱雀问。
“像烧糊的符纸。”白虎皱眉。
玄武壳上的符纸突然抖了一下，他低声道：“别靠太近，灵力有点乱。”
麒麟没说话，只是往前半步，挡在墨轩和李昊中间。
墨轩咧嘴一笑：“你们是不是太紧张了？刚干掉一个boSS，就这心态？回头我还怎么带你们刷副本？”
李昊喘匀了气，走过来小声问：“你真没事？”
“我能有事？”墨轩拍拍他肩膀，“你看我走路带风不？说话中气足不？嘴角上扬弧度标准不？这都是健康体征。”
他说完还故意转了个圈，草茎从嘴里掉出来，砸在脚面上。
青龙叹了口气：“你要真没事，先把草捡起来。”
墨轩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草茎，手腕又是一阵刺麻。他动作顿了半秒，迅速用袖子盖住伤处。
“走吧。”他直起身，看向通道尽头那扇敞开的大门，“正主都倒了，咱们不能卡在新手村。”
地面金属板已经停止运转，裂缝闭合，只有尽头那座宫殿还在闪着微光。越靠近，空气就越沉，像是走进了水底。
朱雀翅膀收了收：“这里面……不太对。”
“哪不对？”白虎问。
“说不上来。”朱雀盯着宫殿大门，“就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玄武摸了摸壳上的新符纸：“这地方被封过不止一次。每次开启都会留下痕迹，现在这些痕迹全乱了。”
青龙掏出一瓶喷雾，在自己周围喷了一圈：“不管有没有人看，先清个场。”
白虎冷笑：“你这除妖喷雾能喷到宫殿里去？”
“不能。”青龙收起瓶子，“但我心理舒服了。”
麒麟低头用蹄子点了点地：“前面的地不结实，踩重了会塌。”
墨轩点头：“那就轻点走，别蹦迪。”
一行人继续向前，脚步放得很慢。李昊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通道。那里已经黑了，仿佛刚才的战斗从来没发生过。
快到宫殿门前时，墨轩突然停下。
“怎么了？”李昊问。
墨轩抬起左手，掌心朝上。玉佩挂在腰间，轻轻晃着。他盯着玉佩看了几秒，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腕。
黑线没再动，但皮肤底下有一小块区域发烫，像是贴了块热膏药。
“你还撑得住吗？”麒麟低声问。
“撑不住也得撑。”墨轩抬头看向宫殿，“里面的东西比这个重要。”
宫殿大门高得离谱，门缝里透出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呼吸。门框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有些像是被刀刮过，有些又被重新补上。
白虎伸手想摸，被朱雀一把拦住：“别乱碰，这玩意儿可能认生。”
“认生？”白虎收回手，“它还能咬我不成？”
话音刚落，门缝里的光突然停了一下。
所有人静了几秒。
“……我说错什么了？”白虎小声嘀咕。
青龙往后退了半步：“你别说，我还真怕它真咬。”
墨轩走到最前面，把手放在门边。没有机关触发，也没有能量波动，就是一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要开吗？”李昊站在他身后。
“不开白不进。”墨轩深吸一口气，“反正票都买了，总不能退票。”
他用力推门。
门没动。
白虎上前帮忙，两人一起用力，门还是纹丝不动。
“合着还得答题？”白虎喘着气。
玄武绕到旁边看了一圈：“不是锁的问题，是里面没人应答。”
“啥意思？”朱雀问。
“意思是。”麒麟开口，“这门只认活人信号。刚才那个黑袍人死了，系统断了连接。”
墨轩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块碎玉片——那是之前打斗时崩下来的，沾着黑雾残渣。
他把玉片塞进门缝。
咔。
一声轻响，门缝里的光重新亮起，这次变成了淡蓝色。
几秒后，整扇门缓缓上升，露出里面的空间。
一股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铁锈和陈年灰尘的味道。宫殿内部很大，看不到顶，四周立着石柱，柱子上有发光的纹路，像是电路板。
正中央有个平台，上面放着一个半透明的箱子，箱子里漂浮着一团东西，看不清形状。
“这布局。”白虎眯眼，“怎么像极了网吧包厢？”
“前面还有排座？”青龙吐槽，“差个泡面架就能营业了。”
墨轩没笑。他的手腕又开始发烫，而且这次热度在上升。
他悄悄把玉佩贴在手腕内侧，凉意压住热感，勉强稳住。
“别大意。”他对李昊说，“进去之后贴墙走，别碰任何亮着的东西。”
“那你呢？”李昊问。
“我去看看那个箱子。”墨轩指了指中央平台。
麒麟拦在他面前：“你状态不对。”
“我知道。”墨轩点头，“但这事只能我来。你们在外围守着，万一我倒了，记得把我拖出来。”
“要是拖不动呢？”白虎问。
“那就踹两脚。”墨轩笑了笑，“反正我也欠你们一顿烧烤。”
五神兽各自散开，形成包围圈。李昊紧跟墨轩身后，手握短刃，随时准备出手。
墨轩一步步走向平台。每走一步，手腕的热感就强一分。等他踏上第一级台阶时，皮肤下的黑线已经游到了手肘。
他停下，低头看。
黑线在皮下扭动了一下，像是回应他的注视。
“你挺闲啊。”墨轩低声说，“进来就进来，还观光呢？”
他继续往上走。
平台边缘有一圈红光，像是警戒线。他跨过去时，箱子里的东西忽然动了。
那团模糊的影子缓缓旋转，表面泛起波纹。
墨轩站在箱子前，伸手想去碰。
李昊在后面喊：“小心！”
他没停。
指尖离玻璃还有半寸，箱内光影骤变。
一道人影投射出来，站在平台上，背对着他。
墨轩的手僵在半空。
那人穿着熟悉的青衫，身形和他一模一样。
只是当人影缓缓转身时——
脸上没有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