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不能走正门。”
来到真理塔附近，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塔楼，琪拉戴上准入仪接入网络，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废了一番功夫之后，琪拉发出感慨。
“果然啊，真理塔的设计图是绝密，从网上根本找不到信息。也只能强攻进去了，就像你说的，我们必须赶在齐先生发现之前，迅速行动。”
“等等，我有办法。”莱瓦丽妮拦住想要行动的琪拉。
琪拉：“你？你别跟我说想从什么通风口排水口进去，真理塔严防潜入，这些地方更是重中之重。”
“再说了，就算潜进去了，在处刑人的生命检测仪中也是亮澄澄的大红灯。我黑不掉那么多设备，行踪一定会暴露。”
莱瓦丽妮突然癫狂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如果一样都是冒险，就用我的办法试一下吧。”
……
走进大门，莱瓦丽妮向工作人员亮出自己的记者证。
“绝对真理报社莱瓦丽妮，回访夜歌女士，有预约。”
现在是工作时间，病毒影响下的所有人应当优先工作。
而前台自然应当迎接来宾，按工作流程，自己已经声明了“有预约”，她们就应去确认。
当然，她们也可能掏枪，琪拉不一定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救得了自己，这是在赌。
赌病毒影响下的人真的会按流程工作，赌她并没有因为圣堂的事而被通缉，赌秩序守卫攻击她与病毒没有直接关系。
还有，赌夜歌愿意见她。
四条，任何一条错了，自己都只有死在这里一种可能。
咚，咚，咚。
莱瓦丽妮听得见自己的沉重的心跳。
时间如此的漫长，又如此的煎熬，她感觉自己就是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女巫，在迎接死前的炙烤。
如果自己失败，毫无疑问将会死去。
如果成功，齐先生容不得这种背叛，自己还是会死。
我能做的，只有在死前让自己燃烧。
前台静悄悄，石英钟发出滴答滴答的报时。
莱瓦丽妮在等待自己的宣判。
钟摆响过六十一下，原本站得如同木偶一样的前台小姐却突然躬身施礼：“尊敬的莱瓦丽妮小姐，夜歌女士已经接受了您的会面申请，她在地下十五层等您。”
“已为您开通权限，您可以从升降梯直达目的楼层。”
莱瓦丽妮同样鞠躬致谢，然后乘坐升降梯下行。
紫色的魔能充满了这片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力量和变异的味道，在这里每前行一步，都让小丽妮如芒在背。
穿着紧身衣的女人漂浮在半空中，如幽灵般缓缓靠近，一张全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她的脸，让人无法从她的面部表情探知信息。
夜歌，处刑人阿尔法分队副队长，天律级强者，只输最强大的灭世级一筹。
“我们只有过去采访时的一面之缘，小甜心。我本来不应该答应你的请求，但就在刚刚，我改主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莱瓦丽妮摇头。
面具下的声音从轻佻渐渐变为可怖：“就在一小时前，我和梦潮会总部断了联系。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莱瓦丽妮摇头：“我不知道。”
夜歌沉默了有半分钟，似乎是想从莱瓦丽妮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不过还好，莱瓦丽妮真不知道。
这并非不可能，处刑人拥有芯网的最高权限，他们可以获取那些芯网上最强大而可怕的知识模块，比如“面部微表情分析”，从语气，音调，甚至眨眼的频率来判断对话者是否说谎。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局，一方完全碾压另一方。
处刑人因为他们芯片适配度极高，他们有能力获取这样的知识，也支撑这样的运算分析，这样类似超能力的知识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整个西域的人，在一出生就定好了他们未来的阶层。
芯片适配度高的就是这个社会的上层，低的就是下层。
知识和力量尽数归于上层手中，下层人的挣扎抵不上高层的一句玩笑。
在他们十八岁成年接受芯片植入的那一刻，就已经为他们分配好了世界。
无关他们在学校中的成绩，无关他们付出的个人努力，芯片的适配度就是一切。
莱瓦丽妮昂首，视线穿过夜歌的黑色面罩，好像要看透这面罩背后，看夜歌是不是也长了一个鼻子两只眼，看她是不是天生就该当神。
“你的眼神不对。”夜歌敏感地察觉到了，“你从网上发消息要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莱瓦丽妮的心跳漏了一拍。
处刑人的观察细致到了这种程度吗，自己这场不自量力的反抗，在第一步就失败了吗？
神是注定不会注视普通人的吗？
不不不，要尽力，要尽全力，要有舍弃性命的觉悟。
她哈哈大笑，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哈哈哈，夜歌女士，我是来拥抱快乐的啊！”
如果“圣音”“梦潮会”意味着癫狂，就像布莱克说的那样，只有最纯粹的追求快乐才是“圣使”的表现。
那就让我赌上性命和尊严，来进行一场欺骗所有人的表演。
以此，赎罪。
“作为绝对真理报社的一员，我对梦潮会的声音倾慕已久，日思夜想，自从那日采访过您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渴望着真正加入圣会。梦潮彼岸，极乐永恒！”
“哦？”面具后传来嗤笑声，“看来你也快被感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追求快乐，但凡活在这世上，谁不想追求快乐？”
“如果你想加入梦潮会，我可以为你引荐，但是你也听见了，我现在联系不上总部。”
“还有，希望你来这不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什么都不打算付出，那我……”
穿着紧身衣的女子捏出花指：“我会自己来取，呵呵。”
“哈哈，哈哈哈，额……”莱瓦丽妮倾力演出，她知道这场演出的结果将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决定能否打开真理之门。
笑声渐渐收敛，莱瓦丽妮咧开嘴角，用癫狂来补足自己欠缺的威慑力。
“夜，夜歌女士，我有一条重要情报要汇报……哈哈哈。”
夜歌摇摇头：“你演得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