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发率先“哼”了一声，偃旗息鼓，但意念里还是嘟囔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苏清璇也懒得再跟他浪费口水，走到旁边的实验台前。台上放着从星尘科技b7实验室夺来的那块紫色的能量晶体，旁边连接着几台S-7提供的精密探测仪器，屏幕上正缓缓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晶体和数据上。这才是相对稳妥的研究方向。
晶体在特制的防辐射玻璃罩内，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偶尔有一丝极细微的电流状能量在内部闪过。探测数据显示，它的能量场非常稳定，并且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与周围环境，特别是…与她和杨大发的灵魂连接，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S-7的分析报告出来了。”苏清璇用意念沟通，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佛刚才的争吵没发生过，“这种晶体的能量频谱很特殊，能有效平复精神波动，小幅增强生物电活性。理论上，确实对灵魂体有稳固和滋养作用。”
杨大发虽然还在赌气，但对这晶体也极为关注，闻言立刻凑了过来（意念上的）：“老子早就感觉到了！这东西拿着，脑子里都清亮不少！比天天码字舒服多了！话说，能不能直接吸收里面的能量？说不定比电击更安全高效？”
“不行。”苏清璇断然否定，“S-7警告过，其能量结构极其稳定但也极其脆弱，强行抽取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能量爆发，或者彻底破坏其结构。他们正在尝试寻找安全引导的方法，但这需要时间，也可能需要特定的技术或…‘钥匙’。”
“又是时间…”杨大发有些烦躁，“老子最缺的就是时间！周永昌背后的那帮杂碎会给我们时间慢慢研究吗？”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周永昌虽然倒了，但还有他背后的组织。会不会也有和杨大发一样的人或诡异的影武者，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急也没用。”苏清璇目光沉静地看着脑内的杨大发说道:“力量的增长没有捷径。至少，没有安全的捷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利用现有条件，最大化提升实力。你的第七层境界刚稳固，需要的是沉淀和熟练运用，而不是好高骛远地去追求更危险的力量。”
这话说得在理，杨大发也无法反驳。他哼哼了两声，没再坚持电击的事，但显然也没完全死心。
苏清璇也不再理他，开始专注地做起手上的工作，看着林薇给她发来公司的各种资料。她的侧脸在幽蓝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和清冷。
杨大发安静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无聊，意念沉静下来。一股温润而磅礴的内息自丹田升起，开始自发地沿着《混元一气功》第七层的复杂路线缓缓运转，周而复始。
练功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专注于现代科技与公司走向的结合，一个沉溺于古老功法的运转精进。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在这间安全屋内，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与默契。
他们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意念上的），此刻却又仿佛心意相通般，各自投入到“工作”中，为了同一个目标——活下去，变得更强，解决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苏清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看了一眼屏幕上依旧复杂难明的资料以及公司的实验的各种数据，轻轻叹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体内的状态。那股属于杨大发的混元内力正在平稳而有力地运行着，如同一条温暖的河流，滋养着经脉，强化着脏腑，带来一种充实而强大的感觉。甚至连她自己的精神力，在这种内息的温养下，都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和敏锐。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杨大发这家伙虽然性格恶劣、想法奇葩，但他带来的这套武道体系，确实有着现代科学难以解释的神奇之处。
或许…他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雷电之力…虽然危险，但其中或许真的蕴含着某种契机？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摁了下去。不行，太危险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能冒险。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外面。京都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与城市璀璨的灯火交相辉映。
“喂。”她忽然在意念中开口，打破了沉默。
“…干嘛？”杨大发的声音带着一丝运转内力后的慵懒和满足，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快。
“你的第七层境界，运转起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苏清璇问道，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杨大发立刻来了精神：“哈哈！感觉？感觉好极了！内力如潮，奔流不息！五感通明，方圆百米内飞花落叶都逃不过老子的感知！身体强度更是提升了一大截！现在再让老子遇到那些影武者，根本不用合体，单凭这身体就能把他们屎都打出来！”
“…粗俗。”苏清璇评价道，但并没多少厌恶之意，反而仔细感知着他描述的那种状态，“我是问，对内力的控制，对能量…比如，对那雷电能量的感知，有没有新的体会？”
杨大发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仔细体会，半晌才道：“嗯…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不同。对内力的掌控更精细了，以前像抡大锤，现在像绣花针。对能量的感知也敏锐了很多…我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微弱的能量波动，无线电波、电力辐射…甚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天空极高处，似乎蕴藏着某种…浩瀚、狂暴、却又充满生机的力量…很模糊，但确实存在。难道那就是…”
“停！”苏清璇立刻打断他，生怕他又扯到摸电门上去，“只是感觉？能精确捕捉和引导吗？”
“呃…这个嘛…”杨大发的气势弱了下去，“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主要是缺个引子…要是能再近距离感受一次…”
“感受可以，实践免谈。”苏清璇堵死了他的话头，“继续巩固你的境界。等S-7那边对晶体的研究有进一步突破，或者找到更安全的方法再说。”
“哦…”杨大发悻悻地应了一声，知道这事暂时没戏了。但他也没再吵闹，而是继续沉浸在修炼中，只是分出一丝心神，更加仔细地去感知和捕捉空气中那些虚无缥缈的能量波动，尤其是那来自苍穹之上的、令他心悸又向往的力量。
苏清璇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
未来依旧迷雾重重，强敌环伺，归家之路漫长。体内还住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性格和想法上的）。
但此刻，在这短暂的静谧里，感受着体内那奔腾却受控的力量，以及某个家伙虽然吵闹却真实存在的意念，她忽然觉得，前路似乎也并非全然黑暗。
至少，他们不是在独自面对。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意念悄然沉静，也开始尝试着，去主动引导和熟悉体内那份既属于杨大发，也属于这具身体的力量。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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