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那“电疗口语课”的后遗症，就是据点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氧味，以及大家伙儿时不时出现的幻听——总感觉耳边有“哧——咦——次——哧——”的电流杂音在回荡，跟有个接触不良的广播电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似的。
屠夫看着小骨脖子上那俩被电得愈发锃亮的金属片印子，心情复杂。
教学效果嘛，有，但不多，且费发电机（已经摇坏两个了）。
小骨现在能更稳定地发出那个扭曲的“次——”音，附带强烈的电流音效，听起来不像要吃饭，更像要给你做心脏电击。
但沟通的欲望确实被这近乎自残的方式点燃了。
小骨现在表达需求的方式更加执着，不仅用喊的，还辅以丰富的肢体语言：指着厨房方向喊“次——！”（要吃的）
指着实验室喊“次——！”（要能量液）
甚至看到铁拳在打磨金属，他也会凑过去喊一声“次——！”，吓得铁拳赶紧把金属轴藏身后。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次’！别次了！耳朵都快被你次聋了！”屠夫捂着耳朵，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也得去电疗一下神经衰弱。
光会喊饿不行，得有点实质性的提升。
屠夫琢磨着，既然电击能稍微刺激他那僵死的声带，那是不是意味着，更精纯、更可控的能量，能带来更好的效果？甚至…能帮他更好地控制体内那乱窜的电弧？
他想到了林博士。老疯子虽然思路清奇，但在能量领域确实是专家。
“博士，别鼓捣你那些会爆炸的凝胶了！过来看看这个！”屠夫把正在试图从构装体残骸里提取“净化香水”的林博士拽了过来，指着小骨，“有没有办法，搞点…温和又带劲的能量，给他…嗯…润润喉？顺便捋一捋他肚子里那团乱电？”
林博士推了推眼镜，仔细观察着小骨脖子上焦黑的印子和偶尔不受控制迸出的电火花，眼神越来越亮：“能量疏导与生理刺激的结合？妙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单纯的物理电刺激太粗糙了！我们需要更精准的、带有特定生命频段的能量脉冲！”
他立刻扑回实验台，在一堆零件里翻找：“我记得…之前解析那块‘灰烬使者’令牌时，除了暴烈的能量，还检测到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于…生物信标的和谐波动！虽然无法复制，但如果能提取哪怕一丝丝，作为引子，注入到低功率的能量流中…”
又是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叮咣乱造。
这次，林博士搞出来一个看起来更复杂、更精密（相对而言）的装置——一个由旧时代汽车蓄电池（亏他能找到还能用的）、一堆缠绕的线圈、一个看起来像是心脏起搏器的玩意儿改造的核心，以及最重要的：一小瓶散发着微弱暖黄色光芒的、从令牌粉末里提纯出来的“生物调和剂”。
“便携式生物能量谐波注入器！”林博士自豪地命名，“通过低功率电流，搭载微量生物调和频段能量，理论上可以更温和地刺激活性组织，甚至可能对能量场产生梳理效应！”
屠夫看着这个连着好几根导线、看起来依旧像刑具的玩意儿，叹了口气：“说人话，博士。”
“就是高级版、带香味的电疗仪。”林博士言简意赅。
死马当活马医吧。屠夫再次亲自上阵当小白鼠。
导线贴片贴上喉咙，林博士小心翼翼地调节功率。
一股微弱但异常…“温暖”的电流流入屠夫喉咙，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缓感，并不难受，反而有点舒服。
“嗯…这个好像有点意思。”屠夫惊讶道。
轮到小骨。他好奇地看着这个新家伙，主动伸长了脖子。
贴片贴上。林博士缓缓启动装置。
“嗡……”
小骨的身体微微一颤，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那种干涩撕裂的“嗬”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带着轻微嗡鸣的“唔…”声。
他体表那些躁动的电火花，似乎也随着那温暖的脉冲，变得稍微平和了一些，闪烁的节奏竟然和装置的脉冲频率隐隐同步！
【检测到外部良性生物能量谐波刺激！能量紊乱度下降20%！声带肌肉活性微弱提升！】
【体感反馈：暖洋洋，痒酥酥，像喝了口温乎的机油？】
小骨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如果那能算眯眼的话），甚至发出了类似猫咪打呼噜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咕噜声。
有效！居然真的有效！
屠夫和林博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然而，这装置好是好，就是太…费电了！那台旧汽车蓄电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电量下滑。
“博士…这‘高级电疗仪’，耗电量是不是有点大？”屠夫看着迅速变暗的蓄电池指示灯，肉疼地问道。据点里电力本来就不富裕。
“能量守恒！这是基本定律！”林博士理直气壮，“想要效果，就得付出代价！除非能找到更高效的能量源…比如…”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实验室深处。
“想都别想！”屠夫立刻打断。用“基石”能量液给丧尸做电疗？这想法本身就够判刑了。
但电力的消耗确实是个问题。就在屠夫发愁时，包打听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屠夫哥…我前两天跟那伙流浪商人换东西，听他们嘀咕…说‘钢铁要塞’那边，好像最近在黑市上流出一种叫‘初级能量核心’的玩意儿，据说是从他们淘汰下来的装备里拆出来的，能量挺足，还稳定…就是价格死贵…”
能量核心？屠夫心里一动。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或许能解决这电疗仪的能耗问题，甚至…能给据点带来更多好处。
他看了一眼正享受“高级电疗”、喉咙里发出舒适嗡鸣声的小骨。
这家伙，虽然学话慢，但对能量的感知和渴望，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方向。
“知道哪能搞到吗？”屠夫压低声音问包打听。
包打听搓着手，小眼睛放光：“路子是有…就是…得加钱！而且那边乱得很，‘钢铁要塞’的人自己都打得头破血流…”
风险很大，但诱惑同样存在。
屠夫陷入了沉思。是继续守着据点，用有限的资源进行这种效果缓慢还死费电的“治疗”？还是冒险去接触外部势力，寻找可能更快提升实力的途径？
他看着小骨，后者似乎察觉到电量减弱，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那个快要熄灯的蓄电池，发出催促的“次——”声。
这丧尸，真是个吞电兽啊…
提升实力的道路，果然每一步都伴随着新的麻烦和…高昂的电费账单。
屠夫仿佛已经看到，未来自己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为了给丧尸赚电费，活活穷死。
这末世，真是太黑色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