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楼顶端，罡风凛冽。
楚玄手中的百丈紫金巨剑并非实体，而是由意志与愿力凝聚。它悬于半空，剑尖直指苍穹，散发着令元婴修士都感到心悸的宏大气息。
那是“人道”的威压。
百米外，黑袍老者盯着楚玄。他那漠视苍生的眼眸中，首次浮现出惊疑。
“这是……什么力量？”
老者喉结滚动。
他感受不到楚玄修为的提升。在那具残破躯壳里，灵力依旧是金丹中期，且因重创显得虚浮。
但气息变了。
此刻的楚玄仿佛与脚下的浩瀚城市、与这方天地彻底融为一体。浩荡煌煌。这种气息让修习“太上忘情”的老者本能地感到厌恶，甚至恐惧。
“变数。”
老者脑海闪过此念，杀意骤起。
作为活了数百年的元婴修士，直觉告诉他决不能让对方继续蓄势。
“不管你弄什么玄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虚妄！”
老者厉喝，猛然起身。
“轰——！！！”
方圆百米的重力场坍塌。无数煞气喷涌，化作遮天蔽日的黑色鬼手，带着腐蚀空间的法则之力拍下。
这是元婴期的必杀一击。
楚玄未躲，甚至未挥剑。他闭上眼，任由紫金巨剑消散入体。
他在赌。以命做局。
“滋滋滋……”
耳麦传来强磁场干扰的电流声。
楚玄按住耳麦，在鬼手临头前一秒，对着虚空，也对着六十六层那个掌控千亿资金的女人开口。
“婉卿。”
声音平静，穿透雷鸣。
“相信我。”
“这是最后一次。”
楚玄张开双臂，胸膛迎向那只恐怖鬼手。
“把所有的力量……都借给我！”
……
魔都中心大厦，六十六层。远尘集团临时指挥部。
大厅内气氛紧绷。落地窗外黑云压城，雷光映照出拍向楼顶的黑色巨手。操盘手们动作停滞，唯有顾婉卿紧按耳麦，指节发白。
那句请求在她脑海炸响。
没有犹豫，顾婉卿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决绝。
“所有单位注意！”
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带着统帅的威严。
“启动‘玉石俱焚’方案！”
“放弃所有防守仓位！”
“抛售所有避险资产！”
顾婉卿撑在桌上，盯着屏幕。
“将账户里剩下的两千亿流动资金，以及江海会提供的所有储备金……”
“全部打出去！”
一名高管颤抖起身：“顾总！全部打出去？打向哪里？现在市场已经崩了，买什么都是死啊！”
“不买股票。”
顾婉卿眼中光芒闪烁。
她记得楚玄的话。阵法之中，钱是流通的血液，是众生的欲望，是这一方天地的气运。
“把所有资金，全部注入‘魔都指数’的做多板块！”
“不为盈利，不为护盘！”
顾婉卿扯下工牌摔在桌上。
“我要你们用这数千亿资金，在这个金融战场上，点一把火！”
“一把能把天烧穿的火！”
“执行！！！”
伴随怒吼，上百名操盘手敲下回车。
“啪！啪！啪！啪！”
密集的键盘声如急行军鼓点。
下一秒，奄奄一息的魔都金融指数爆发刺目红光。那是回光返照般的燃烧。数千亿资金瞬间蒸发，化作纯粹能量。
……
陆家嘴上空。
遍体鳞伤的紫金国运金龙发出亢奋龙吟。
“昂——！！！”
它感受到了。下方燃烧的数据洪流，那代表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此刻化作了最精纯的“人道愿力”。
是顾婉卿的信任，是江海会的底蕴，是股民最后的疯狂。
“轰！”
金龙身躯暴涨，摆尾震碎黑色巨蟒，随即调转龙头冲向魔都中心大厦。
地面市民目睹了惊人一幕：一道粗大的紫金光柱从陆家嘴喷薄而出，如逆流天剑，无视物理规则，沿着大厦外墙扶摇直上。
整座大厦剧震，玻璃幕墙亮起金光。
这座632米的摩天大楼化作了一座汇聚气运的通天祭坛。
……
停机坪上。
鬼手距楚玄头顶仅剩三尺。腐蚀气息令长发化灰，头皮渗血。
就在这时——
“轰！！！”
楼板炸裂。紫金龙形光柱冲破束缚，撞入楚玄体内！
“呃啊啊啊——！！！”
楚玄长啸。
数千亿资金燃烧的气运、全城百姓的意志、死士的血勇，统御于“国运”之下，灌注进金丹躯壳。
“砰！砰！砰！”
血管爆裂又重组，骨骼粉碎后重生为紫玉。灵力波动疯狂飙升。
金丹后期……
金丹圆满……
半步元婴……
力量仍在暴涨！
“滚！！！”
楚玄睁眼，两道金光射出，撞上黑色鬼手。
“滋啦——”
那蕴含元婴法则的鬼手竟被一声怒吼震散。
“什么？！”
黑袍老者被气浪掀飞，狼狈稳住身形。
漫天金光中，楚玄缓缓悬浮。衣衫破碎，精壮上身流淌着紫金纹路，宛如微缩的山川河流与K线图。那是“人道”烙印。
身后紫金国运金龙虚影盘旋，对着老者无声咆哮。
此刻的楚玄，宛如这座城的“神”。
“呼……”
楚玄吐出一口浊气，化作白练发出爆音。
掌心中，斑驳木鱼已变作青金色，源源不断梳理着体内狂暴力量。若无建木树心护体，他早已爆体而亡。
但现在，他撑住了。
“这就……是集众生之力的感觉吗？”
楚玄握拳，空间发出哀鸣。
这种强大源于“重量”。
他抬头看向黑袍老者，眼神归于极致的平静。
“老怪物。”
楚玄声音宏大，带着金属混响。
“你刚才问我，谁给我的勇气？”
他抬起右手，紫金光芒汇聚。身后金龙化作流光钻入掌心。
“嗡——”
一把布满山河社稷纹路的紫金长剑凝实。气运之剑。
楚玄握住剑柄。
“轰！”
金色冲击波横扫，冲开劫云。阳光洒下，照在楚玄身上，宛如战神。
剑锋前指，锁定老者。
“现在。”
“换我来问你。”
“这一剑……”
楚玄身形微躬，脚下合金地面崩成粉末。
“你接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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